唯一的一次,还是临溪告诉我的。他说,每半年,林偌黎都会寄一笔钱去我家里但是地址都是处理过的。还和我保证,只要我不愿意,那么,没有人可以通过那些钱找到我。
冉夜说找了我许久,那么,这件事情他知不知道?是不是对方也知道这些钱。但是,却没能找到?
“怎么了?进去啊。”
直到对方的声音响起,我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何时我和他已经站在了庙堂的门口。
“风?”看着我有些迷茫的眼神,对方担忧了起来。也不在意是不是会被人看见,这里还是庙堂门口,就那么拉住了我的手掌,关心的。“怎么了么?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摇了摇头,这样关心的冉夜,不可否认的,真的让我心底感觉很温暖。从小到大,只要在外婆和奶奶身上才能感受到的那种温暖。
只是,冉夜给我的感觉却是比外婆和奶奶还要更甚一些。如今,我已经不是需要人保护的小孩子,也不是随随便便几句“野种”就可以伤的了的人。现在的我虽然不到没心没肺的地步,但是,陌生人说的话,说真的,想要去在意,那都是做不到的了……
相反的,现在回想起来,只是觉得那个时候的孩子真幼稚。骂人的脏话挂在嘴边上,时不时的说上两句,好像是多么好玩,有趣又伟大的事情……
“不是说要上香和烧钱么?怎么了?”冉夜的手掌搭上了我的额头,摸了摸,自言自语着:“还好,不发烧啊。风?怎么了?恩?你说话啊!”
“冉夜……”
感受着对方的担心,着急,等等焦虑的情绪,我终于开了口。
“冉夜……你说你找了我很久,我一直没有问你……你去过我家里么?”
冉夜顿了顿,也许是没有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而后,对方定定的望向了我。视线很沉很沉……
“风……你,真的想知道?”
我眨了眨眼。笑了:“知道,当然想知道,不想的话,我又何必问?”
我这么说,心下却是紧了紧。而后,说服一般的告诉自己说。问吧,问清楚了,如果,那两个人真的有一丝挂念自己,那么,我就回去。回去告诉他们,我还活着,回去向他们道歉。
并且,以后,我会尽一个做儿子的责任,让他们颐养天年。
而相反的,如果,我的在与不在是无所谓的。那么,就像林偌黎做的那样吧,给他们一笔钱,谢谢他们把我养到了十八岁。然后,从此,再也无瓜葛。当然……也保证他们晚年。
“去过,一直到去年。”淡淡的,冉夜如是说道。
只是他的话却是在我的心底投下了一枚炸弹,并且,还是巨大的炸弹!
抬起头来,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你,你说什么?你去过?一直到……去年?这是什么意思?”
“从你在那个城市消失之后,我便一直在找你。去过你的家里,在一开始,你父母知道你离开的消息后很愤怒,甚至会说气话……”说到这儿,冉夜停了下来。
在我意料之中……垂下眼睑,我如是想着。不知为什么,明明知道多半会是这样的答案,但是,还是有点伤心。那两个人,将我养大。从小,都对我很严,人家都说严格,那是因为要对方好!但是,在我的家里,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他们对我很严,真的很严。小的时候,如果烧一盘肉他们说只准吃一块,那么,我就只能吃一块。不像别的家里,对孩子也严格,但是,吃的方面,却都是给孩子偷偷的弄好多好吃的,说是长身体好。很小很小的时候,隐约明白我的父母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真正有此体会的,不是在那些别的同龄孩子骂着“野种”之后。而是在母亲甩了我一巴掌说后悔带回了我,后悔养了我,说恨不得我去死的时候。那个时候,不止是愤怒,都说,孩子是最敏感的动物。所以,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感觉到了母亲的厌恶,甚至,可以说是仇恨。仇恨,来到这个世界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