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廷下车关上门,对司机摆了摆手,司机很快把车开走了。徐廷提着公文包在车边站定,等徐桓司把车子熄火,推门下车,他开口问:“怎么,家里的司机碍你眼了,被你一大早全打发出去?”
徐桓司反手关上门,“只是去机场,谁送都一样。”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徐廷闻言,舒开眉头一笑,但笑得一点温度都没有,“丛丛今天为什么突然要走?有话直说吧,徐桓司。你怕我跟她说什么?我是你父亲,至少会为你考虑,你们自己断g净,我什么都不会说。”
他说到丛丛的名字的一瞬间,徐桓司的下颌几不可察地收了一分,是个像孤狼一样蓄势的姿态。徐桓易有种错觉,以为徐桓司下一刻就会扑向前去。徐桓易飞快地把手放在车门上了,随时打算推开。
但徐桓司微微低下头去了,解开袖扣,松了袖口,一面说:“你是我父亲,我知道你不会说,老头子派人弄si唐子俞的时候,也没跟他谈过心。老头子怎么办事,你就怎么办事,所以我不觉得你会跟丛丛说什么,但如果你离丛丛远一点,我会放心。”
这事徐桓易没听过,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骤然凉了半截。徐廷显然跟他一样意外,脸se刷地变了,脱口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徐桓司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睛在和徐廷对视,右手还在挽左臂的袖子。徐廷和独子倨傲漠然的眼神四目相对半晌,豁然明白了——他这两年似乎对北非情有独钟,去年十二月,他去过一次埃及,今年夏天去英国,回程也取道摩洛哥,耽搁了几天。再往前想,唐子俞si的那年,徐意丛还没有放学,家人们商量着该不该告诉丛丛,他从报纸里抬起头,向徐黎询问唐子俞供职的是哪家公司。
他清楚徐家人刚愎自用的行事作风,从一开始就不相信那是一场纯粹的事故。
徐廷突然向他b近了一步,几乎跟他鼻尖抵着鼻尖,声音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那是你的事吗?你管这个做什么?你过不去了,就要吊si在她身上,再好的nv人也入不了你的眼了,是不是?上次半夜把床搬走烧了,下次要烧什么?车库?房子?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家!徐桓司,你就是要发疯也先听明白,她是你妹妹,跟你连血型都一样,还是那样的出身,我都替你恶心!”
徐廷连手都在抖,抖得连徐桓易都想过去帮他提包,神情凶狠极了。可是徐桓司没退一步,面无表情地回答:“这事怪得着她吗?”
徐廷气得不轻,立刻转身走了。
徐桓易在车里听了新旧交替的一耳朵八卦,已经替徐桓司累到虚脱。那边的徐桓司像没事人一样,掏出钥匙回身把车锁了,可是也没有走,他垂着头站在那里,凝固了半晌,突然向墙上猛地踢了一脚。
不知道是用了多大力气,发泄了多少不快,闷闷的一声钝响,听得徐桓易骨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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