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北从地上爬起身,正好看见这一幕,当即虎躯一震,嘴角抽了抽。她从来不认为,秋月白有虐人的癖好,可现在看那手法,却是十分自然纯熟呐。
她环视一圈,没有看见战苍穹,心中竟也是一紧。
她本就是秋月白的人,机缘巧合下认识了段青玥,进了战魔宫,秋月白这才安排她在这边当个细作。三年了,秋月白并未让她做什么,她却每天活在提心吊胆中。日日盼着,早点兵刃相见,让自己有个盼头,能回到秋城去。可如今,真了结了,她的心里非但没有满足感,反而空落落的。这种空落落,是怅然若失,却绝非是对秋月白的质疑,更非忠心变质。
风声呼啸的山头,可以眺望到远处的大火。
战魔宫毁了。
厮杀声由远而近,喊着宫主。
望北回过神,恰好看见秋月白将手探入花堂主的衣领,行……不轨之事。
这个……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如此行事,未免荒唐吧?
望北知,秋月白不是战苍穹,不会如此没有德行,再仔细瞧了瞧花堂主的样子,胸口毫不起伏,明显是断气了。她虽不待见花堂主,但得了秋月白吩咐,所以对她多留心了几分,倒也觉得,她很可能是秋月白派来的第二个细作。只是今天这事儿乱乱的,让她也理不清一个头绪,闹不明白花堂主到底是谁的人。
望北忍下疑问,对正在验证正身的秋月白道:“主子,有人来了,我们离开吧。”
秋月白摸了摸花姑的肩胛,并未感觉到一点儿旧疾的疤痕,心下划过异样,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抓不到一点儿头绪。他那失血过多的脑子,有些要停止转动的迹象。
他抬起头,看向望北,试图让自己分分神,不要一心用在辨别真伪上。一定有什么被他怒略了,一定有!
望北干脆道:“主子,这不是唐姑娘,她只是与唐姑娘有几分近似罢了。如今战苍穹已死,剩下的不过是一盘散沙,它日再收拾也不迟。主子身上有伤,我们先行撤离才好。”
秋月白的目光垂下,再次看向花姑。
厮杀声越发近了,望北急道:“属下跟随战苍穹三年有余,知道他手下还有一股势力,却始终无法探得一二。如今他已死,那股力量自然会散开。若硬碰硬,唯恐不妥啊!”
秋月白双眼一闭,竟栽倒在了花姑的身上。
望北唤了声:“主子!”急忙上前,探了探脉搏,立刻将人背起,就要往山下去。走出两步后,脚步一顿,看向段青玥,眸光中落下一丝歉然,转而一咬牙,背着秋月白避开寻山之人,向下而去。
唐佳人坐起身,用两只手,分别在自己的胳膊上用力一戳,而后表情古怪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又揉了揉脸颊,呆愣片刻,这才扯下半条裙子,沾了些别人的血,随手一扔,就当花堂主被野兽拖走了。
望北背着秋月白寻到安全位置后,放出响箭,告之众人撤退。
一夜厮杀,终是落幕。
唐佳人一溜烟地钻入丛林里,回到山下,想了想,终是一把火点了墓室!
战苍穹已死,留着墓室里的女子,只会被人践踏。一朝天子一朝臣,战苍穹死了,明天还会出一个某某某。再者,她也不能留着墓室里的那个需要摩莲圣果复活的女子。她经历种种痛苦,成为真正的摩莲圣果,不是为了割肉放血去起死人肉白骨的。再者,战苍穹好歹给她当过一段时间孝子,就让他心爱的女子,去陪他一起下地狱吧。
点了,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许是所有人都在寻战苍穹,竟无人管这里的大火。
趁着火势,唐佳人先是回到书房里取了两只五角星钥匙,然后来到黄堂所处的院子,从隐蔽处挖出一个包裹,打开看看,见自己那些宝贝还在,便将其背在身上,就此离开了战魔宫,结束了身为花堂主的小浪花生涯。
战魔宫已经乱成一团,唐佳人走得倒是十分顺利。
回头望去,战魔宫已经成为一个虚影,至于那后山的秘密,随着战苍穹的死,已经不重要了。
秘密是活人的好奇,与死者无关。
唐佳人收回目光,迎着即将冉冉升起的晨曦,绽放出璀璨的笑颜。
言情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