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不但被人卸掉了双臂,还不知道是何人所为。唐佳人深深地愤怒了。
锦袍男子冲着华粉墨勾了勾手指。
华粉墨挑开层层叠叠的青纱,走到锦袍男子的面前。
锦袍男子掏出帕子,放到华粉墨的手中,还向下压了压,道:“坐下,擦擦,都是汗。”
华粉墨坐在了踏的另一边,与锦袍男子之间隔着一张小几。
锦袍男子道:“放开她,把那黑布袋也拿掉,本王又不是洪水猛兽,没必要弄得如此紧张。”
陆野踪赞道:“王爷说得是。”一把扯掉罩在唐佳人头上的黑布袋。
石室里的光线并不如外面明亮,但唐佳人还是眯眼适应了一下,才看清楚周围的人。
她也不说话,只是耷拉着两只膀子,站起身,将每个人都看了一遍。
因青纱隔着,唐佳人只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却看不清人脸。唯一能让她看清楚的,便是身旁这两名青衣老者。
嗯,记住了。
洪霞子一脚踢在唐佳人的腘窝处,喝道:“跪下!”
唐佳人一只膝盖磕碰到青石地面上,发出一声轻响。声音不大,却让人觉得很疼。
唐佳人的膝盖很疼,为了减少伤害,她干脆将另一条腿也跪下,哀嚎道:“干什么呀?一言不合就卸人胳膊、踢人腘窝啊?老子可什么都没说没做呢!你们是想怎样,直接说,老子从了还不行吗?”休休说,打不过,就要隐忍,不休门不和人争一时长短。
许是没见过这么没有骨气的人,洪霞子和陆野踪准备的十八般手段,竟然……无用武之地了。
青纱内,锦袍男子勾了勾唇角,柔声道:“嗯,不错,识时务者不多,你算一个。”
华粉墨微微转开头,唇角勾了勾,竟是露出一记浅笑。他是知道那胖女子是如何难缠的,只怕……有些人不知道,要在这上面吃亏了。
唐佳人仰着头,舔着脸问:“我这么乖,你可以让那两个老东西将我的两条胳膊接上吗?”
锦袍男子却道:“何必急于一时?本王问你,你可知本王是谁?”
唐佳人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那样子,真是憨傻到无法形容。转而,她的眼睛却是一亮,道:“我知道了!你是……大王八?你都自称是本王了,一定是大王。”
锦袍男子微微皱眉,觉得唐佳人这话说得颠三倒四,有些不妥。他很难相信,就是这样一个人,将东西锦衣卫和花粉墨耍得团团转。
锦袍男子站起身,掀开青纱,下了阶梯,走到唐佳人面前,垂眸道:“和本王讲讲,你是怎么骗过众人,成为假王爷的?然后……再让本王看看,你到底是男是女。”
唐佳人当即道:“你是要听干巴巴的版本,还是要听精彩的段子?”
锦袍男子来了兴趣,问:“有何区别?”
唐佳人仰着头,眼神那叫一个干净清透。她老老实实地道:“干巴巴的版本,就是,我捡到了一枚扳指,然后就被错认成了王爷。精彩段子,你得让我手舞足蹈地表演给你看呀。至于是男是女,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哦,现在拍不了胸脯了,但是,我可以跺脚保证,我是女子,不是男人。”
锦袍男子垂眸看着唐佳人。
唐佳人咧嘴笑着,一副小人媚上的讨好嘴脸。这种表情,他在阉人身上见得多了,反倒不觉得陌生,且还生出了轻贱之心,暗道了一声:不过如此。
锦袍男子吩咐道:“给她接上胳膊。”
洪霞子和陆野踪同时出手,各提起唐佳人的一个胳膊,向上一推。
唐佳人再次发出惨叫:“啊!”尚未消退的汗水,再次流淌而下,顺着她那张大胖脸,一路滑进嘴里,竟有些咸。
陆野踪催促道:“快讲!”
唐佳人缓了几口气后,揉着膝盖,颤巍巍地站起身,比手画脚地道:“我在山上玩,捡到一块牌子,就有人把我当成福田公公,我为了保命,也就认了;我跑下山时,又捡了一枚戒指,结果,又有人将我当成什么六王爷,为了小命,我也认了。结果,那一波波的刺客啊,险些要了我的命。这回,我可不干了。我逃呀,拼命的逃呀,终是跑了出来。这一回,我真的什么都没捡,你们抓我干什么呀?怪吓人的。”
锦袍男子一直在笑,看样子脾气好得不行。他道:“你会多种声音?”
唐佳人谦虚地道:“就会那么两三种。”
锦袍男子道:“学来看看。”
唐佳人翘起手指,阴阳怪气地道:“呦喂,你这龟孙子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咱家面前抖威风?!”
锦袍男子笑道:“福田公公,好。”
唐佳人继续道:“老子说了算!谁再磨叽,小心老子发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