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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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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么的一个两个都是麻烦!

卫阳又想用力抹脸,不过好歹在手摸上去之前想到自己脸上还有妆,揉揉捏捏不太好。要不是他隐藏自己本事一流,刚刚肯定就被叶孤城发现了。如果真对上的话……叶孤城也是个宁可死不能败的个性……

卫阳打了个寒颤。既然如此,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

只可惜卫阳运气不大好。他蹑手蹑脚地推开窗户,身子还没探出去,就听见隔壁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找我?”这声音冷冷的,显然是叶孤城。

“高处不胜寒啊,叶城主。别人可能不懂,但我知道你一定懂。”一个老者的声音不疾不徐地说,显得十分胸有成竹。

“你就肯定我会答应?”

“你既已经在剑道上达到了无上境界,就不想再进一步吗?一城之主和一国之主,难道不是后面的更厉害些吗?”

叶孤城一时半会儿没回话。

次奥你们说悄悄话就不能先把窗户关上吗?卫阳顿时悲愤了。我也不想听的啊!就在他思考他是不是该老实走门的时候,侧边墙壁就轰隆隆地塌了。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果断躲到角落里作簌簌发抖状。倒霉催的,怎么他最近遇上的都是爱强拆的主儿?

烟尘消散,露出了后面两颗寒星似的眼睛。

☆、第86章

第86章错误的易容姿势

叶孤城一身白衣,脸也是苍白的,腰间别着一把形式奇古的长剑。他并没立刻说话,而只是冷冷地盯着角落里的卫阳。但就算是这样,他身上的剑意高涨,显然随时都可以拔剑灭口。

救命啊,有杀气!卫阳一时间只能在心里哀嚎这个。

“这人是谁?”平南王从叶孤城身后走了出来。他是个微胖的小老头,穿得很普通,还长得慈眉善目的。如果不是早就知道的话,根本看不出他是个王爷,还是个意图反叛的王爷。

卫阳自己捏了个富商脸,叶孤城认识就奇怪了。所以他轻微地摇了摇头,依旧紧盯着卫阳。虽然他还什么都没答应,但以防万一,谁听见了都得死!

“……你、你们要干嘛?”卫阳继续抖抖索索,试图把自己团成个球,“我看个风景都、都不行了?”现在说“我什么都没听见”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要装就要装得彻底点。呃,但是有没有用就是两说了。

叶孤城轻微眯眼。这种人在街上一抓一大把,平日里叫他多看一眼都不可能。面前这个也一样,色厉内荏,其实怕得要死。身体还很虚,这种天气都要穿这么多衣服……

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是哪里不对呢?

就在这当口,楼下伙计听见了动静,蹬蹬地上楼来了。“这……我们是哪里待客不周,才叫爷您……”显然他们不是第一次碰到墙壁被打掉一面的事情,语气表情都和平常无异。

平南王看了看地上的卫阳,又看了看叶孤城,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和你们没关系,是我们这里有点小误会。”他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摸出来一张银票,递给了伙计。

伙计接过去一看,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殷勤而职业化。“原来是误会。但这里也不大适合三位爷享受了,不如换个包厢?”

要不是卫阳正s胆小如鼠商人,这时候一定咆哮出声了。这伙计眼睛怎么长的,人家差点没把天花板给掀了,还留客?而且,和叶孤城平南王一个包厢,他还有命活下去吗?

“那倒不必了,我们这就走。”平南王继续道,又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卫阳。“我们也不是有意的,这点银子兄台且拿着,压压惊。”他大事未成,自然不想把事情闹大。

叶孤城微微侧头,很快就明白,平南王的意思和他一样。人必须杀,但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杀,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所以他最后瞥了卫阳一眼,就和平南王一起离开了。

等他们下去之后,卫阳掖了掖衣角,察觉自己背后冒出了冷汗。不是吓的,而是忍的。叶孤城的压力实在太大,如果他随身带着剑,说不定已经打起来了。剑客大概有自带共振效果的拔剑本能,在面对势均力敌的对手时会更明显。

不过,卫阳当然不会觉得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开什么玩笑,如果是他想夺位,就算隔壁的人真没听到,也要弄死了保险啊!他唯一的优势就是,叶孤城和平南王似乎都觉得他是个普通人,那等下他要面对的杀手水平就不会太高。

卫阳小心摸了摸脸。他这次上了三层妆,第一第二层都比较容易弄下来,遇水即溶,第三层才是需要特制药水才能擦掉的。本来第三层他预备留着和花满楼见面时用,但看起来现在得先用来摆脱追杀了。

未雨绸缪真是相当必要啊!

玉蓬莱临近玉渊潭,卫阳在胡同里绕来绕去的时候顺手就把第二层脸扔到了潭水里,衣服团吧团吧包块石头一起沉了。他最里头是套深色短打,衣襟原本掖在裤腰里,这时候拉出来就行。以防万一,他还特意到京南转了两圈。

花满楼处理完事情,就去了玉蓬莱。不过他去得晚了点,只看见有人跑上跑下地收拾那些碎木头瓷片,顿时觉得有点不妙。难道他一和卫阳分开,宫九就下手了?不过等他回去的时候,就知道他猜错了。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察觉到自己房里有人,花满楼松了口气。

“我觉得不太好,”卫阳从桌边站起来,“如果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不用看就先把我认出来了,那我现在绝对不可能坐在这里了。”

“那是因为我知道,除了你,没人会这么做。”花满楼说,又问道:“如果不在这里,你会在哪里?”

“哪条没人经过的小巷子,或者京郊乱葬岗。”卫阳摊手。

这话的意思无疑就是会死,花满楼脸上的微笑消失了。“……是宫九?”

“不是。”卫阳摇头,“我不能告诉你,这是个很大的麻烦。”

“我看起来很像怕麻烦的人?”

“不,但是如果你知道的话,整个花家都有可能被牵连。”

花满楼停顿了一下。他聪明得很,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追问,什么时候又不该。“看起来的确不好惹。”他叹了口气,“那你可就真麻烦了。”花家富甲一方,一般人都是避让的。而能对花家产生威胁的势力,一般人碰上就只有死路一条。

谁说不是呢!卫阳腹诽。关键在于,他已经想走了,却好死不死地听到了两句!听到了两句也就罢了,那稍一停顿却被叶孤城发现了,这才是大问题!“所以我接下来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在京城游玩了,”他说,“我本来还准备让你好好破财呢!”

“你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花满楼无奈,但还是有点忧心。

“所以我现在过来和你说,我没事。”卫阳笑了笑。他一不想拉上花满楼,二是他一个人的确更容易摆脱追杀。

花满楼也知道这点。“也只能这样了,”他点头道,“但要帮忙的话,一定要开口。”

告别了花满楼,天已经快黑了。卫阳挑了家小客栈住下,小心翼翼地收拾自己的化装。这事情一做起来,他就很快走神到了别的地方——

天知道平南王约了叶孤城在玉蓬莱见面啊?好死不死,还在他隔壁!而且他只是开个窗户,就正好听到了……真是纯属倒霉!他今天是把杀手甩了,但谁知道后面会怎样呢?

再就是宫九。卫阳觉得,就算没这么大的动静,宫九也会认出叶孤城。而叶孤城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拆一面墙。因此,宫九肯定会猜到,叶孤城和平南王怀疑有人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如果情况好,宫九觉得这就是个小意外,那就不会发现是他;如果情况不好,宫九注意了这件事的后续、发现本该十拿九稳的刺杀落了空,说不定就会怀疑到他头上来。毕竟无论如何,宫九知道他精通易容、又已经到了京城,产生一点联想毫不奇怪。

这下好了,如果宫九拿这件事质问他,就算他是无意,也会被人认为是有意了!卫阳十分糟心。才到京城一天就这么多灾多难,他是不是太久没去拜佛了?

于此同时,南王府的别院。这地方比较偏远,但胜在清净。在院子里就能看到远处起伏的低矮山峦以及上面莲花塔的侧影,环境十分不错。

月光很白,叶孤城的衣服更白。将近月圆之夜,风声轻灵。若是在白云城,他此时一定在凭虚御风,自如散步。月下的海,月下的云,月下的城……

不过这地方是京城而不是白云城,所以叶孤城只是坐在那里擦剑。剑刃雪白,在这种月色下反射着和他人一样的冷光。

突然,树下阴影里晃出个人影。叶孤城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只继续仔细擦拭。

“王爷派我来告诉您,今日那人追丢了。”阴影下的人说。

叶孤城擦剑的手停住。“追丢了?”

“是。”那声音小心翼翼的,“王爷希望您能出手。”

“我知道了。”

一眨眼的功夫,那黑影消失了,就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叶孤城把布放在石桌上,拿着剑站了起来,侧着脸沿剑锋尖端看去。剑已经很干净,就连上面古朴的花纹都在发着寒光。

王府的杀手他当然知道,虽然水平远不及他,但也不是普通人能躲过的。今天要杀的人他也见过,眼神浑浊身材虚胖,根本看不出一点会武功的样子。

所以,这件事本该万无一失。

叶孤城又回想了一遍那人的模样,确定还是没有破绽。但他现在已经知道,那绝不是个普通的商人。这两件事加起来,只能说明一点:那个人武功很高明。

还有他觉得不对的地方。那人穿着那么多衣服,八成不是因为他之前猜想的体虚怕冷,而是变装。这也就是说,易容术也可能足够高明。

足以骗过他眼睛的人,这世上实在不多。可问题在于,他从没听说过江湖中有这号人物……叶孤城眯了眯眼。如果真有这样的技巧——不管是谁都能模仿——那为什么需要一个长得像皇帝的南王世子呢?

☆、第87章

第87章塞翁失马知祸福

一夜无事。

卫阳醒过来时,最先窜进脑海里的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宫九有七八成可能发现是他,而叶孤城的概率也不低——对方只要花点时间去打听,就会知道他的存在;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最可能泄露消息的是红鞋子。

某些女人的心眼总是很小的……卫阳一边想一边爬起来,和平时一样穿衣洗漱。等到手碰到桌上的箱盖时,他却突然顿住了。

需要化装吗?

按照原主素来低调的习性,当然是要的。不仅要,而且等城门一开,就该混在普通百姓出城。不管是宫九还是叶孤城,他们谁都不可能发现。等他回到圣母之水峰,就更安全了——就算当今天子带十万大军封山,也无能为力——绵亘数千里的险峻雪山才是天下无人可破的屏障。

但他就这么走了?

自然也不行。好感度先放一边,既然卷进去了就该解决,不惹事并不等于怕事。反正,就算他通过正常方式——比如说谁引荐或者偶遇——认识叶孤城,要到六星七星这样的好感度也不可能避过这件事。同理,宫九也一样。如果西门吹雪能到六星,剩下两个之中他必须选一个。现在一开始就知道了,倒是省了很多水磨工夫。

如果不走,那就该考虑下安全问题。

单纯论实力,原主的武功已经很高。叶孤城和宫九的确稍高一筹,但也并不是绝对的压倒性胜出。而现在换了他,只有更高没有更低——他已经试过了,无衣剑在这里仍然能用,比如说柳条。这等于变相提升功力;而有时候,一点差距就是生死之间。

另外,从理论上说,比起叶孤城和宫九了解他的程度,他更了解叶孤城和宫九。这并不能直接提升实力,但在某些关键时候能让他做出正确的判断。这么一来,他和这两人打交道就应该比其他人容易些。

而且,叶孤城和宫九真的会杀他吗?

没错,叶孤城在玉蓬莱时的确想杀他,仅仅因为他可能听到了几句捕风捉影的话。只是在场人太多,叶孤城没拔剑。之后叶孤城知道他溜走了,就肯定能猜出他武功不错。对手等级变了,自然是要打听一下的,也就很可能知道他真的会易容。

平南王发现自己儿子和皇帝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时就准备谋反,叶孤城肯定已经知道了。而如果叶孤城还知道,其实有人不用和皇帝长得一模一样也能变得和皇帝一模一样,他还愿意和平南王合作吗?肯定选择自己去坐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

同理可推宫九。宫九若是想杀他,一路上就有无数个机会。而如果说宫九之前没想到这种办法的话,现在也一定被启发了。而且,其他的暂且不提,宫九会让其他人在他眼皮底下夺位成功吗?

答案明摆着。

宫九已经或多或少地察觉到了叶孤城的意图,肯定会把叶孤城摆到“最值得注意的敌人”这样的位置。而叶孤城就算现在不知道宫九,也很快就会知道了,因为宫九绝不会让他顺利。

所以,表面上看,他是最危险的,但其实是最安全的。因为有利用价值的关键棋子倾向很重要,两边都不会轻易让他死。

想到这里,卫阳果断地把箱子放到了床底,然后摸出来自己的剑。要找他的人自然会找上门,他该做的是等着那些人来。当然,这等待的时间也不能白费了,练剑正好。

接下来的几天,卫阳天天往城外山上跑,根本没费心掩饰他的行踪。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的形势问题,他练起功来十分顺利,甚至在某次拿着枯枝演练的时候完全回忆起了风清扬几乎刺到他喉咙的那一剑。那渊渟岳峙的气势,收放自如的动作,慢镜头一样在他脑海里重放,再融入到他学过的剑法和招式里。

不过鉴于卫阳的内力属性问题,他没敢倾尽全力。京城又不像圣母之水峰,夏天时结冰是正常的;要是弄出来满树冰挂,给人看见还不知道怎么传呢。

这一天,卫阳练功练到忘了时间,直接在野外过了一宿。直到太阳晒得老高,都透过山洞外的枝叶晒到了身上,他才睁眼,觉得身上轻快,神清气爽。原主下山之前,进境卡在了瓶颈处;如今大概是因为阅历不同、心境有变,竟然一举突破了关卡。

卫阳十分高兴。比起金钱地位关系什么的,武功才是原主一直追求的东西。而且,武功更高,完成任务的把握也更多。

鉴于此,卫阳是用轻功下山的。就在他想着该好好犒劳自己一顿的时候,就注意到原本荒凉的山脚下突然多出来一座凉亭。凉亭中间有张不大的桌子,摆满了珍馐佳肴。光谈质量的话,比帝王御宴也不差。

事出反常必有妖。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时候,卫阳都不会停下来,但今天他停下来了。因为坐在桌边上的人是宫九,他对面还摆着一张空椅子、一副空碗筷。

“一夜就建起了这座亭子,就为了在这里吃顿饭吗?”卫阳在亭外道,“宫岛主真是好兴致、大手笔。”

“一顿饭太轻了,我这是鸿门宴。”宫九冷冷道。

卫阳挑了挑眉。“敢问宫岛主所请何人?”

“除了你,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卫阳笑了。“宫岛主这是在自比楚霸王项羽?”

听到这比喻,宫九嘴角一抽。

鸿门宴,项羽请刘邦,本不怀好意,最后却被刘邦给逃了。卫阳这么说,无疑在暗示他不会成功。他们不过几天没见,卫阳就变得牙尖嘴利了?不,不对,卫阳对公孙大娘的时候也挺牙尖嘴利的。所以这是看人看时候?

“就算我是项羽,你也不见得是刘邦。”他不动声色地反击道。

卫阳轻轻松松翻进了亭子,顺手撕下来一只三套鸭腿。“不管是不是鸿门宴,我都真饿了。”三下五除二,他就解决了那只腿。“厨子手艺不错。”他肯定道,同时把另一只鸭腿也扯下来吃了。不光如此,他一边吃还一边在桌上打量,寻找下一个合口味的菜色。

见他这反应,宫九连眉毛都在抽了。这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照他一路上的观察,卫阳脾气好得很。

必须要提的是,好脾气在他这里可不是褒义词。这世道,想做好人可不容易。你对别人没恶意,别人不一定对你没恶意。换句话来说,好脾气就意味着会吃亏。比如说花满楼,就吃了上官飞燕的亏。

“我比较惊讶。”宫九研究性地说,“我以为你不会吃。”

“你是在说我变得不客气了吗?”卫阳正在专心对付一碟虾盅。“直接说没问题。因为我发现,有些时候根本不用客气——”他晃了晃油光闪闪的手指,“比如说饿极了的时候,有人摆宴请你吃饭。这时候,不吃才是傻的。”

宫九觉得这不是卫阳心太宽,就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怕我下毒?”

“毒死我,你到哪里去找第二个卫阳?”卫阳撇嘴。

这话听着似乎很普通,但宫九眉毛真皱了起来。他抱起两只手,往椅背一靠。

的确,卫阳剑术肯定不错,能算得上当世大家,但当世剑术大家并不只有他一个。只有卫阳一个能做到的事情是,从外貌到声音都巧妙地化装成另一个人,谁都无法分辨出来。

而他,几天前已经在玉蓬莱里听到了平南王的计划。虽然紫禁城戒备森严,但必须得承认,直接干掉皇帝掉包比真刀真枪地筹备军队快得多也容易得多。他一直在准备后者,知道卫阳的易容——进霍休小楼的前夜——之后就有了些隐约的想法,但并没有立刻表现出来。因为无名的缘故,他一开始就对卫阳有敌意,一夜就扭转态度反而显得可疑。

然后他得到了有关平南王的消息,卫阳也和花满楼一起走,正好一路上京,这过程无疑给他提供了许多侧面了解卫阳的机会。所以他想,等到京城时,他稍微示好,卫阳肯定不会和他计较前面的事情了。而且如果搞定了卫阳,无名那边说不定也会有进展。

但一到京城就出了意外。卫阳甩脱了他派去跟踪的人,根本没给他留下时间。再接下来,他听说平南王找了个很厉害的帮手,就特意亲自去玉蓬莱等着。结果……他知道了平南王找的帮手是叶孤城,但是卫阳成功逃脱追杀,叶孤城也肯定注意到了卫阳的存在。

用个通俗的比喻,一只老虎看上了一只肥美的兔子,正准备下手的时候,另一只老虎也发现这兔子特别肥。第一只老虎先于第二只老虎找到了兔子窝,却发现这只肥兔子可能不是只兔子,说不定也是只老虎。

至少宫九现在就不明白,卫阳是怎么知道的。就算卫阳听到了平南王和叶孤城的全部对话,顶多也就知道叶孤城,不应该知道他对帝位有兴趣。“你知道了。”他肯定地说,虽然实际上是疑惑。

“我知道了什么?”卫阳继续扫荡桌上的吃食。

“叶孤城也在找你。”宫九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卫阳的表情。“他名气那么大,你不可能认不出他,是不是?”

“而你不想他找到我。”

“这并不是我想不想能决定的事情。”宫九这句是实话。

至少有八个以上的其他人知道卫阳和他易容术的存在,这时候想把那些人统统灭口也太晚了,而且做不到。卫阳武功高强,要活捉不容易,更别提后头还得靠卫阳做事。他也想过直接杀掉卫阳、谁都得不到,但估计他真这么做了,至少有四个人会为卫阳报仇,而且哪个都不好对付。

一句话总结,如果卫阳自己不愿意帮忙,其他任何办法都是巨大的麻烦。

“也不是我想不想就能决定的事。”卫阳借用了宫九的句式。他吃得太快,这时已经开始打嗝。“你觉得谁能阻止叶孤城做他想做的事?”

当然也只有叶孤城自己。所以,叶孤城迟早会找到卫阳。宫九想到这点的时候,脸都青了。

“放心,我对化装成今上的模样没兴趣。还有,不管我知道多少,我都不会告诉叶孤城你在做什么,反过来也一样。你们之间要怎样,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卫阳终于吃饱了,心满意足地掏出纸,擦干净手。“最后,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不然平南王的银票我一辈子都花不完。”

宫九听到这话的后半句时,卫阳已经飘出去老远了。他震惊地发现对方的轻功又厉害了不少,然后才注意到所谓的银票——就是卫阳刚刚用来擦手的纸!

☆、第88章

第88章夜谈的错误姿势

卫阳回到客栈,先去洗澡。他一直都有轻微洁癖,除了必须要忍受的情况之外,每天一洗是必须的,衣服也要换。雪山上很容易,因为原主直接就是用雪洗的澡,高山上的雪纯天然无污染绝对健康。衣服更干脆,洗完后冻一冻,水分凝结,冰层扒下来就能穿了。当然,他也能接受热水澡,不过如果不小心练起功的话,最后结果不是水凉掉,而是他冻在一桶冰里。

真是,建个冰宫就可以s艾尔莎女王了。卫阳一边想,一边从冰块里爬出来——他今天心情不坏,又把洗澡水给冻住了。反正他会缩骨,脱身毫无鸭梨,就当做每日例行练功。至于店小二每次搬走一个装着碎冰的大木桶会有什么表情,他根本不考虑。反正他能肯定,等天热的时候吃刨冰一定非常幸福。

所以土豪平南王给他的银票到底要怎么花出去?新崭崭,一张一万两,总共有五张,还剩四张。唯一花出去的那张,还是刚刚买了宫九那一桌饭。

虽说赚钱不易花钱容易,但照原主之前的活法,下下下下辈子都花不完啊!也许他该建议金九龄,来钱的正确方式不是劫镖银也不是抢红货,而是偷听平南王谈话,一次五万两!当然,做这事还有个前提,必须有命花,别上一刻钱到手下一刻就被人干掉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卫阳已经穿好了中衣,转出屏风,仰面往锦缎大被上一倒。其实他想这么多的原因只有一个——他都冻了多少桶冰了,叶孤城再怎样也该注意到有问题了吧?再不动静,难道要他直接上南海飞仙岛吗?不,还是京城地图刷起来安全度比较高吧?

不管怎样,卫阳还是很快睡着了。练完功,又吃饱喝足,理论上他这觉该睡到日上三竿,但他半夜就醒了。不为别的,就为他屋子里多出来的一个呼吸声。虽然这声音很轻,但如果你一直在等一个人来找你的话,还是很容易被惊醒过来的。

“谁?”卫阳条件反射地就想到了叶孤城。但他马上就真正地清醒了——叶孤城绝不可能在一片黑灯瞎火之中偷袭一个睡着的人,那不符合叶孤城的风格。

那人停了一下,回答:“你这次比上次警醒多了。”

“……夏洛克?”虽然对方压低了声音,卫阳还是分辨出来了,不由得吐了口气。怎么每次都喜欢大半夜偷袭他?

“原来我以前叫这名字。”夏洛克很快回答。“音节听起来不错。”尤其是那个舌尖滑过上颚和下齿的气音,听起来意外的美妙。

卫阳觉得他在夏洛克面前总是特别容易说漏嘴。不过这大概也是必然的,他永远不可能提防夏洛克。“我就知道……”他想说“我就知道弄错了人,只有你才会这么做”,但还是把后面半句卡掉了。

“你就知道什么?”

“没什么。”卫阳翻身坐在床沿,“你不是和陆小凤去西北了?怎么会在这里?”

“打赌,我把他们都赢了。”夏洛克回答,显得有点无趣。

卫阳决心不去问夏洛克怎么找到他的。“所以你到京城来了?”

“我找过花满楼,他说你惹上了不少麻烦。”夏洛克飞快地说,“不过我想,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

就算周围一片黑暗,什么东西都只能看到个模糊的黑色剪影,但卫阳依旧毫不费力地想象出了夏洛克说这句话时会有的表情——撇着嘴,一边嘴角微微向下,一副案子不够有趣的挑剔神情。“那要看你怎么定义严重。”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宫九的事情了?全部的,或者足够关键的部分?”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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