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现在都三十多了还是那么帅,当年不知道他已经结婚的时候,咱们学校还不知多少女生对他芳心暗许呢!”
赵棠鸢微微一愣。
她对苏明宇有着很复杂的情感。
当年她被赵书瑞打到昏厥的时候,是来家访的苏明宇救了她把她带去医院;也是她在母亲过世,叛逆心起想要放弃读书接受残破现实的时候,替她付了学费,并向她描绘了一个和小渔村截然不同的、容纳无数梦想的首都的人。
于她而言,苏明宇亦师亦友亦知音。
甚至,她也曾是那诸多芳心暗许的小姑娘里的其中一个,只不过这点初生的情愫被斩断在得知他已婚之后。
但她还是感激苏明宇的,将她从泥潭里拉出来,告诉她再不堪的境遇下也是能长出绿苗的,只要人不放弃自己,一切都有希望。
只要还活着,就有未知的可能引得人心神向往、生出贪欲,而贪欲又是人活下去的动力。
赵棠鸢也清楚知道,首都只是所有城市中比较耀眼、被赋予了诸多色彩的其中一个。
她觉得那座城市有光,是因为她心里有光。
是她不甘心就此放弃自己,而那点不甘又被苏明宇发现并且挖掘出来了。
曾经她对苏明宇的喜欢,也可以说是对自己将来想要成为的模样的喜欢。
此时再提起,又多了些对过往岁月的感叹。
一朝一夕,恍若隔世。
她的生活也的确如苏明宇所说的那样,一切都在渐渐变好。
不过,她也明白这是因为她走了捷径的缘故,没有周沉,她哪有这样吃喝不愁的生活。
她能在多年后分析出自己对苏明宇的初次情动,却尚且还理不清自己对周沉的情感。
这比当年对苏明宇的,要复杂多了。
赵棠鸢已经能轻松地提起苏明宇了,她问沈甜:“苏老师现在怎么样?和师母还好吧?”
却没想到沈甜叹了口气:“我上次在车站遇见他,是清明,他带着孩子去乡下给师母扫墓。”
赵棠鸢震惊:“师母?”
沈甜点点头:“师母和苏老师回首都后,没两年就患癌走了。”
直到和沈甜告别,赵棠鸢还没从这个消息中缓过来。
当年苏明宇的妻子是岛外另一所中学的音乐老师,两人都是首都的高材生,师母因为喜欢这座城市而在这里短暂生活、工作,苏明宇也是为了离妻子近一点,才大老远从首都过来鹭岛任教的。后来赵棠鸢他们高三毕业,苏明宇的妻子也正好怀孕,两人就一起回了首都,连他们的谢师宴都没来得及参加。
算算时间,师母是在生下孩子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赵棠鸢有些怔然。
因为突然得知了这个消息,赵棠鸢心情有些低落,为生命的无常。她也没了再逛下去的心思,直接打车回了酒店,在路上的时候,她顺便拿出手机约了一辆顺风车,明早九点回小渔村。
回到酒店的时候,她从包里掏出门卡,刷卡进入,电子锁发出“滴”的一声,她开门进去,却发现里面灯光大亮。
入眼就是床,而床边坐了一个人。
她最初被吓了一跳,很快又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周沉。
她的心脏在砰砰直跳,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又有点不敢相信他怎么也跟来了鹭岛。
最重要的是,他怎么进来的?
她还在发愣的时候,周沉回过头,和她对视一眼,然后大步朝她走来。
他把她的身子从走廊上拉进屋里,然后抬手将门关上。
赵棠鸢回过神,挣脱他的桎梏:“你怎么在这里!”
周沉脸上没什么表情,也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欢喜,淡淡地反问道:“你说呢?睡完了就跑?”
“……”
赵棠鸢反而冷静下来了,不同于刚才以为是陌生人闯进来的紧张,周沉在这里,她心里安定了许多。
她自然地走进屋里,把东西放在小桌上,边说:“不是你睡我吗?大老远来酒吧把我带走?”
她一句话就能让周沉生出怒气。
“不然?放你穿成那样还和那些不知路数的人喝酒蹦迪?”他想起昨晚就生气。
“我穿什么玩什么都是我的自由,难道还要通过我的穿着打扮来判定我的好坏?”赵棠鸢故意刺他。
说完,她又咕哝了一句:“老古董。”
周沉听见了,咬着牙大步朝她走过来,把她压在床上捏她的脸:“谁老?”
赵棠鸢被钳制住了脸部的肌肉,拿眼瞪他。
“这么大人了有没有一点安全意识?你可以决定自己的穿着,但你能防住别有用心的人吗?”
“对,我防不住,这不是被你睡了吗?”
周沉又被她噎住了,太阳穴边上的青筋直跳。
“所以,你现在是觉得没睡够,还要来睡一次吗?”赵棠鸢问他,“那你记得戴套,我不想怀了之后再去打掉。”
她知道他不爱听什么,就越要说什么。
就如同那一晚一样。
只有这样,才能把周沉气走。
果然,她看见他的眉目瞬间冷下来了。
她偏偏要火上浇油:“我们说好了结束,你别耍赖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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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是不是都忘了第12章的苏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