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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因素使然,周沉从小到大没向谁服过软;赵棠鸢倒是常常服软,那都是因为审时度势装出来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然后转头就翻脸,她既不会硬碰硬自己找罪受,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目标就此认输。
虽然她的目标不是出国,但也是要离开沪市的,周沉所在的城市不能成为她的第二个囚笼。
两个本质相似的人互相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
周沉不了解赵棠鸢,习惯了掌控所有事情,包括赵棠鸢对自己未来的选择;赵棠鸢也不了解周沉,但长久的相处下来她渐渐明白周沉似乎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至少在他们的相处中是这样,所以在这场僵局中她才能比周沉略胜一筹。
虽然她也感到很意外,但的确是这样,似乎只要她哭一哭撒撒娇,周沉就不会再把她怎么样了。
也许是她装得好,周沉还没发现她的本性吧。
脑袋越来越涨,她真的有些困了,可是周沉还守在这,看样子并不打算出去。
她还保持着哽咽的状态,看着周沉说:“我要回学校。”
周沉仍然皱着眉,他说:“不行。”
“我明天还要上课。”
“明早我送你回去。”
“可是我想睡觉。”
“这里不能睡?”
赵棠鸢不说话,坐在床上看着他,但是神色不凶,反而有点委屈,是她装出来的。
果然,周沉的语气没有那么凶了。但也没退让自己的底线,他将商人自身利益至上的本性发挥到极致,赵棠鸢怎么哭怎么闹他都能容忍,但是不能违背他的意愿,不能让他给对方让步。
周沉看她宽宽大大的短袖也遮不住的胸前起伏,冷脸说:“大晚上你就这样回去?外面都是些什么人你没长教训?”
赵棠鸢捏着衣服往下拉,沉默了一会。
“那我要睡觉了。”
“你睡。”
“你出去。”
周沉瞪她。
她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胆子了?
两个人似乎都在变化。合约一结束,赵棠鸢做回了自己,那个在小渔村被柴棍打出来的清醒又痛苦的人格。从渔村里跑出来、从合约关系里跳出来,努力往北边走,往自由的地方走。那周沉呢?他因为什么而变化?
赵棠鸢又开始表现得软弱,演戏是她的长处。她目光卑微,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周沉,我现在头好痛,想睡觉,你出去好不好?”
周沉从前最受不得她在床上发骚的样子,现在最受不得她撒娇掉眼泪的样子。
算了,反正她还在这,只要还在这,他的房子她想睡就睡。
但周沉还是一副气汹汹的样子,身上只剩一件黑色短裤,却穿出了高定的气势大步往外走。
他没有把门关上,赵棠鸢看他出去了,便起身下床去关门,浑身软绵绵的,差点摔在床边。
周沉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以为她后悔了想让自己进去,脚步一顿,下一秒却听见清晰的关门声。
“砰。”
他的脸瞬间沉下来。
周沉三十二年人生少见的吃瘪,还被他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