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间,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提那晚她发的疯。
像是没发生过。
丫鬟们进来收拾桌子,姜素问起身去到院子里。
这个点也是小狗吃饭的时候,姜素问去看小狗吃饭。
小狗没有名字,姜素问没有给它起名字。
哪日她离开害怕会舍不得小狗。
小狗头埋在碗里吭哧吭哧地吃,姜素问蹲在它边上看。
不远处,夏侯显也站在边上看她。
小狗吃饱了才过来蹭姜素问的手,姜素问捏捏它的耳朵,它摇摇尾巴,躺下,露出肚皮让姜素问摸。
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盖住她的手。
姜素问撤回手。
小狗和夏侯显并不熟,姜素问收了手,小狗翻了身趴下打哈欠。
一人一狗都不欢迎夏侯显。
夏侯显蹲在一边,尴尬收回手。
姜素问捧起小狗的头往夏侯显那边推,“咬他。”
小狗嘤嘤叫着往后退。
姜素问拍拍狗头,真怂。
夏侯显眼中淡淡笑意,伸手摸狗头,小狗吓得不敢动,尾巴都不摇了。
“你吓到它了。”姜素问摸摸小狗柔软的皮毛,“去玩吧。”
小狗小跑着离开。
姜素问坐到地上,慢慢躺到草地上,夏侯显一句“地上凉”在嘴边还是没说出来。说出来她肯定又不高兴了。
“夏侯显,”她慢慢道,“哪天我要是不在了,你怎么办呢,我看你离不开我。”
“我去哪里你都要跟着,有意思吗?”
夏侯显自己都没意识到,回了府上后,除了了不得不处理的公事,很多时候,他的眼睛永远在她身上停留,他总是想和她亲近,再亲近些。
她明明一直在他身边,却又那么遥远。
那么多个日夜,他在她身体里,仍然觉得不够。
夏侯显也躺在草地上挨着她,用手肘蹭蹭她的手肘,“所以你不能走。”
姜素问不想在不需要答案的问题上和他鬼打墙。
她翻身趴在他胸口上,仔细观察他的脸。
很多时候,夏侯显不笑看起来很严肃,不认识的话应该没人愿意和他说话。
她那时第一次见他,他受伤严重,哪怕脸色苍白也凶凶的,眼神警告她不要靠近他。
像被捕兽夹困住的兽,受伤时对所有靠近的陌生者充满敌意。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看久了习惯了,如今的夏侯显没有初见时那样冷,至少此刻的他,有种难以辨明的或许可以称之为温柔的表情存在。
“在看什么?”他扶住她的腰。
“有些不认识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
姜素问摇摇头。
她问,“你那时,为什么不告而别?”
夏侯显知道她问的什么。
山下那段时光,她虽然救了他,但两人根本没说过几句话。他伤好后,无声无息离开。
那时,他年轻气盛,头一回这样狼狈,伤的很重,险些没了命。姜素问的出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不确定到底是陷阱还是什么。也不相信会有人救他。
可他就是活下来了,他的身体,他的狼狈不堪都被她见了去。
她的松弛感,她的平静,她的灵动,他无处躲避。他厌恶被牵动心绪的自己。
山下的那段时光,他从世家大族的规训,从筹谋谨慎中短暂逃出,片刻的真正的自由的呼吸。
但他又别扭的不想见到她,躲避着她,而她不在眼前,他又满脑子控制不住的在想,她在干什么呢。
或许这种轻松无虑的生活不适合自己,他需要再次杀出去,找寻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