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懒散地靠坐在窗台边,双手随意交叉在x前,右手却给俺端着一只盘子,里面是我最喜欢吃的菠萝,不管上哪儿,俺老公都会以服务我为先的。
“你看那边那个女人,抽烟的姿态真美,我想试试。”捻起一块菠萝塞进嘴里,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个女人,也许是灯光,也许是心境,反正,看她抽烟,我挺冲动。
“好女人抽个什么烟,吃你的菠萝。”一把揽住我的腰,拥进怀里,脑袋搁在我的肩头,童航不以为意的说,
“切,谁规定好女人就不抽烟了,你不会这么八股吧————讨厌——-”才一纽头,他的唇就靠过来,硬是咬过一半你含在嘴边的菠萝,你嗔他,他还笑地象个轻浮的公子哥。
“这你就不懂了吧,首先,女人抽烟与男人鲜花一样,都是想引起对方的注意,我已经相当‘注意’你了,所以你不用抽。其次,女人本身就是天然排斥烟的味道,所以,女人抽烟是需要理由的,比如,失恋、寂寞、失落、难过————你又为何?闭嘴!你想在烟的淡雾里培养气质,纯粹鬼扯!”咳!嘴巴被他一指点上,我只能横他,没办法,他就这么了解我,
“最后,女人抽烟和场合也有关,自己的单身房间、冷清的酒吧一角、人迹寂寥的街头————这种豪华派对上,哧!绝对是卖弄风骚,看你还学不学!”一块菠萝又喂进我嘴里,噘着嘴,我只能看他得意的笑。话都被他说完了,我还说什么嘛。
“当然,我老婆如果这个时候实在想抽一支————”呵呵,就说我们家童航还从来不敢“忤逆”我的要求,还是从荷包里掏出一只烟,c在我耳朵上,“我也不反对,只是有一个建议:烟抽到一半的时候,一定要扔掉,或掐灭在烟灰缸的水里,或揉碎在脚边,千万不要把烟屁股里的过滤丝也吸掉了——-”
“讨厌,你才连烟屁股都吸掉咧——-”额角撞上他搞怪的唇,让他瞎逗我,
“呵呵,我说的是真的,要知道,抽半只烟的女人才美丽,抽的烟屁股都没有了那是泼妇————”
“你才是泼皮无赖,你才经常抽的烟屁股都没有了————”两只手揪着他的笑脸,疯成一团哦,
“童航。”沉稳的声音在身后想起。一回头,镜片后那双灵气的眼里,印着我和童航快乐的笑脸。
“怎么没把虎子带来。”
“他在静慧师太那儿听佛经故事。”
懒懒靠在童航怀里,瞅着对面的俞浦淡淡瞟我一眼,嫌恶的意思一点儿也不掩饰。我笑了。
也真难为俞浦同学了,自各儿打高中起就讨厌的女人,被自己最好的朋友总当着面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多刺眼!难怪好修为的俞浦同学到我这儿是什么都懒的装了,直接讨厌就是讨厌,商场上的那些委与虚蛇,感觉连跟我假客气的力气都省了。
要说,我坏,童航也坏,明知道人家心里的疙瘩,童航该怎么宠还是宠,从不避讳,我呢,要怎么刺他的眼,还是怎么刺,也不避讳。当然,童航是个x使然,我呢,私心里,肯定是故意的,都说了,六中和二中的孩子是水火很难融的,特别是他俞浦,可是我们六中这排孩子心中的刺。
当然,我和俞浦从来没发生过冲突,一来,他讨厌到看着我都嫌烦的地步,更别说和我多说一个字,二来,我也没那么不识趣。所以,十几年下来,虽然总碰面,可对话屈指可数。
“童航,伯父很想念虎子,什么时候你也带他去听伯父讲讲故事啊,当年伯父留学欧洲时也有不少趣闻。”
“咳,没什么听头,都是些风花雪月的无聊艳史————”童航笑的挺无所谓,可是,我知道他脑子里一定开始打结了,只要碰着他父母的事情,他都会头疼。
难道俞浦不知道童航这毛病,他当然清楚,故意这么说,无非就是听着虎子经常往静慧师太那儿跑,不回爷爷那儿,他总以为那是我的主意。可见,再j明的男人幼稚起来,也蛮不可思议,他讨厌你,就什么错都往你身上堆。问题是,这是我的错吗?
其实,谈起童航的父母,也让我头疼,到不是他们对我怎么样,是他们把童航怎么样了!
童航那么潇洒的男孩儿,有个这么冷漠的家庭,我刚听说时,还真难以置信。他的父母是在欧洲留学时认识的,应该说,也有过生如夏花般绚烂的爱情,可是,关键是这二位功利心都太重,当彼此的追求和甜蜜的爱情发生冲突时,他们毫不犹豫都选择了自己的前程,而且,完全漠视了自己唯一这个儿子的感受。所以,童航和自己的父母关系很淡漠。
童航十五岁以前,都是和母亲在香港生活。他的妈妈是个很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听童航说,他妈妈曾经也有段时间给过他温暖,那是她事业低弥期时,那女人甚至在儿子面前发誓,会全心全意照顾好他,童航也就那时享受了亲情的温暖。可是,这位母亲毕竟是个自私的女人,事业的机会来了,给儿子的誓言就全抛在了脑后。十五岁那年,他的母亲远嫁美国,被伤透心的童航没有跟去,回国,回到父亲身边。
问题是,母亲那里已经很受伤的童航,回到父亲这里,还是一点儿温暖也没得到,只是又一个伤害。童航的父亲在欧洲留学时学习的是建筑,学成回国后,直接进建设部,曾是建设部官员,后来又调任到中央,又展转在几个省担任要职,现在终于在家门口当一把手了。官是越做越大,可对儿子的关心却一点儿进步都没有,外任时,童航的衣食住行全托付给保姆,父子两连见面的机会都屈指可数,这样的亲情,着实让童航寒透了心。
所以,我们家虎子和他爷爷不亲,能算到我头上吗?说实话,我不是个矫情的女人,不会象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善良”的女人,即使爱人生活在如此冷漠的家庭里,还假惺惺地“劝解”他原谅自己的父母,和他们和好什么的,说个不好听的,我是个孤儿,都比童航的童年来的快乐,他的父母,真的很不象话!
可是,我也还没“正义”到那个份儿上,去故意疏远孩子和爷爷家的感情,顺其自然,再加上,只要童航心情舒畅,我都无所谓。所以,我也能体谅俞浦因为世交的缘故为着虎子的爷爷说话,可是,他如果想把这份错推到我头上,那就过分了。
想着这些,我沉下了脸,可是也还小心掌握着自己的情绪,童航已经有些不自在了,我不能再让他更不自在。都怪这个俞浦!
“童航,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们正谈着别的些事儿,此时我看着俞浦又有些别扭,干脆出去换口气。
“余米!”
才走出宴会厅,突然,竟然陷入一个大大的拥抱中。皱眉,香水味儿————讨厌!是我最受不了的茉莉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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