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无所谓,但好歹在女儿前头保住点面子吗?
这话说得,元非晚扑哧一声笑了。
在爱女面前,吴王毫无疑问地败下阵来。“好好,”他允诺道,“我这不是一时太高兴了嘛……没下次了,没下次了!”见元非晚眉眼弯弯,他的语气也和缓了不少。
萧菡没忍住,同样笑了出来。“好啦,”她说,“阿晚,你回去以后,就告诉你爹,阿耶和我都好得很,叫他再等等。最迟不过今年,咱们一家定能团聚。”
“好……嗯?”元非晚应下来才觉得哪里不对。“一家?大哥他要回来了吗?”除了知道元非是一切安好外,他们就没别的消息了啊!
萧菡肯定地点头。
还没等她说什么,吴王就抢着道:“真要说起来,非是更无愧于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以前我让老大老二照顾他,他们确实照顾得很尽心!不过,重点还是非是自己争气啊!”
萧菡的两个哥哥,也就是元非晚的两个舅舅,正是吴王嘴里提到的老大和老二。他们都是边将;元非是从军后,吴王让儿子照顾外孙,相当正常。
但是,争气?
元非晚对西北军情可算是一无所知。此时一听,她赶忙问:“大哥有消息了?”
“他前两个月刚写了信。”萧菡道,有点欣慰又有点关切,眉间还隐藏着几不可见的担心。“说是队伍马上开拔,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没有空闲。若是一切顺利的话,年前他就从边疆回来。”
也就是说,她大哥目前很可能还在打仗?
元非晚转了转眼珠,又问:“西边……打的是白兰羌吗?”若是,就算她娘担心,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白兰羌和盛朝相比就是个战五渣;除非吐蕃搅局,否则他们必胜无疑!
“阿晚,你倒是知道得不少嘛!”吴王略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高兴。“我知道了,你这肯定是关心你大哥!他可是个省心的孩子,咱们就不要想太多了,等好消息就成!”
后面这一句,更像是对萧菡说的。萧菡也注意到了,眉宇略一舒展。“说的也是。白兰羌什么都不算,解决他们是迟早的事。”
“就是!”吴王肯定,“就算吐蕃会搞小动作,那也只是小动作而已;他们哪里敢真的对我们开战?既然他们不敢,那咱们的胜利就是板上钉钉!”
“不管怎样,我只希望,非是好端端的。”萧菡的侧重点和她爹有所区别。吐蕃和她有什么干系?为人父母的,最大的期望,不过是一家平安而已!
“必须的!”吴王拍了拍自己女儿的手背。“要不是……”他没说下去,面上神色却有一瞬间阴翳。
萧菡一看就知道这话题不能再继续了。她爹这幅模样,不是想说他牵累了他们,就是回忆起了别人的栽赃嫁祸。“现在一切都好,就不提别的了。”她又理了理元非晚鬓边的碎发,温声道:“你出来也很久了,先回去罢。下次可不要这么冒冒失失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下次她还来不来,还不是取决在她手里?元非晚如此心想。
这种想法大概被吴王发现了,因为他又大笑起来。“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菡儿,孩子长大了,你还能管得着吗?”
元非晚自然不承认。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为避免被人发现,元非晚没留下吃饭,而是从原路悄悄地摸了出去。
吴王府里又恢复了如同过去五年的每一天相同的宁静。
“阿耶,咱们终究是等到这一天了。”萧菡心绪难平。
“没错。五年了,也够了。”吴王这么回答女儿。相比于在元非晚面前显出的激动,他现在颇为冷静。
“若不是有您在,我今日怕是要失态。别的不说,若是让阿晚看到我不好的样子,不是更让人担心吗?”萧菡道。想她刚知道丈夫子女回到长安时,简直要哭成了一个泪人。可只哭怎么行呢?她可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该为他们撑起一片天!
“哪儿的话?”吴王顿时不高兴了。“谁会嫌弃你?”
“我就是随口说说。”萧菡安抚道,知道凡是自家老爹认定的,他就听不得一句不好。“阿晚本来就聪明,现下出落得更好。见得如此,我就放心了。”他们父女俩相互扶持着挺了过来,眼见着曙光就在前头!
吴王十分同意。不过,他还想到了另一件事:“上次不是说,长安城里的亲王们在选妃吗?现在到什么程度了?他们应该不会把阿晚乱许人家吧?”
这个萧菡也不知道。他们的软禁毕竟还没解除,不可能什么细节都了解。“阿耀在外头,他应该会注意的。”
吴王眉头一皱,好容易按捺住了一声即将出口的“哼”。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家女婿的性子偏绵软,但涉及妻子的事情,就算是元光耀,也知道什么时候能退让、什么时候又不能吧?若是连女儿都照顾不好,他要这个女婿何用?
至于元非晚,她却是很满意。今天的一趟确实值回票价,因为她得到了西北局势的消息。虽然只是一点点,但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