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我只是吃力狠了,并无大碍,他把弯刀收入鞘中,从上到下把我摸了一遍,确定我没伤着,长长地舒了口气。
“十一,你……”
“当心!”
我直指后头,哈丹回头,胳膊将我往身后一推,重剑闪着寒光插入他肋下,在背后探出寸余长的剑尖。
而持重剑者也终于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倒在地上,两眼望天,虽还活着,却再站不起来了。
“阿哥!”我扑过去死死地抱住哈丹,重剑周围渗出一大片血迹,洇得他内外衣服全都湿了。我捂着他的伤口想为他止血,可不管我怎么捂着都无济于事。我又急又怕,方寸大乱,手脚冰凉,哈丹疼得直吸气,却轻轻抓住我的手。
“没事,”他竟还笑,“我躲开要害了,就是血流得多点而已,死不了。”
说话这会儿,守城的官兵到了。他们是认得我的,一见我抱着哈丹跪在地上,顿时吓得膝盖发软,连连向我磕头请罪。我叫他们赶紧把哈丹小心抬回驻地,再传军医,一转头,有几人正拿着绳子,要将那还活着的刺客五花大绑。
其中一人用力拽下刺客的面巾,露出一张我从没见过的脸。我仔细看去,忽然察觉不对,大叫道:“卸掉他下巴,快!”
太迟了,刺客咬破齿间毒药,服毒而死。
好在剑上无毒,如哈丹所说,避开要害,只是血流得多些,却伤不到性命。然而连番征战,哈丹身上新伤摞旧伤,利剑穿体而过虽不致命,却也大伤他元气。军医再三叮嘱,要哈丹务必卧床静养两个月,把伤养好再上战场,否则留下病根,来日一遇风寒就会咳喘不止。我听得直点头,军医退出去以后坐到哈丹床边,轻轻捉住了哈丹的手。
大量失血使得哈丹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我见他嘴唇都干裂起皮了,便端过旁边的碗,用手帕沾了水,点在他唇上。他闭着眼睛,我也不知他睡没睡,轻手轻脚,怕惊醒了他。点了半晌,他忽然抿了抿唇,勾出一个有些疲惫的笑。
“十一,”他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往周围扫了一圈,问,“魏将军他们走了吗?”
魏铎孟士准等人得知我遇刺的消息后,吓得立刻醒了酒,有人安排全城搜查刺客余党,有人负责调查刺客从哪里来。刚刚我俩回来了,他们几个都来了,见我没事,哈丹伤了,又是一番担心。我嫌他们烦,叫他们都走,于是道:“嗯,走了。你别惦记他们,累不累,睡一会儿吧?”
“睡不着。”哈丹抬手要水,我把碗递给他,他咕咚咕咚,一气都喝了,“你别听军医胡说,我以前受的伤哪次都比这回重,还不是照样能带着人上战场?他若不把情况说得严重些,就显得他没本事了。”
我扁嘴道:“今时不同往日,你这是让人一剑捅个对穿,军医说若偏一点,捅在肺上,你的命就没了!我已经告诉魏铎,这两个月你打不了仗了。反正有魏、戚两个人在,年轻人中也有几个脱颖而出,可堪大用,你别想东想西,好好给我歇着,把身体养回来再说。”
我是真的怕了,话也说得格外重。哈丹打量着我的脸色,乖乖地点了点头,我这才放心了些,接过他手中的碗,问:“可要再喝点水么?”
哈丹点点头,笑道:“叫九五之尊伺候,我也算古今第一个了。”
我横他一眼,不跟他计较,去给他倒水。水倒回来,他已经撑着身子坐起来了。我叫他喝水,怕他难受,又在背后塞了几个软枕叫他倚着。他喝了两口,没喝完,把碗交给我,仔细盯着我的脸色问:“十一,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