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拿小乔没辙了1600字
“小乔……”
小乔猛回头,身后并无旁人。
“安心,你怎么了?”旁侧的安宁问道。
“噢,无事……”安心是她的法号。她晃了晃脑袋,随安宁一同入严华殿。掌门师太领诵佛经。满殿梵音缭绕,佛法无边。
小乔却分神了。
中秋之后,主公再也没有来找过她,一别竟是四个月,转眼已经除夕了。
他或许也放弃她了吧……
心里堵得厉害。明明要与他断情,可当那人真的放下她,对她不闻不问了,她整个人都失魂落魄,不知东西。
小乔甚至想,她为什么出宫?到底是为了逃离他,还是为了惩罚他,又或是惩罚自己。
话说回小乔踹主公的那一脚。
当日回宫后,太医院群院会审,主公分身红肿得骇人,宫中一片焦灼,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要知道主公还无后嗣,若是龙根有个闪失,所有太医都别想活命了。
那处及时被镇静止痛,活血化淤。可他一想到是小乔踹他的,心头挫败难当,竟几天都翘不起来了……
眼看着主公那处消肿,成日里恹恹的无精打采,直不起来,太医院翻遍古籍寻找壮阳秘方,日日鹿血辅饮。
那段时间,主公暴躁异常。原本应被判流放的罪臣,直接被判了灭门;原本可和议的边境骚乱,直接开拔大军。前朝后院人心惶惶,生怕一个疏漏掉了脑袋。
好在半个月后的某天早晨,主公醒来时,那处翘得将被衾都顶得高高的。整个前朝后院也跟着雨过天晴。
龙根康复后,每日里胀得难受。赵富贵探问圣心,是否招秀女侍驾。
主公脸色更加难看了,摆手拒绝。那种事情,他只想和小乔做。
既然她还在气头上,他就继续等……等下一个名正言顺找她的由头。
除夕。
之前他们约定过,除夕要一起守岁的。
主公决定除夕那天再去找小乔,说不定她经过四个月已经消气了,那他就能一把抱得美人归。一想到第二天要见她,他激动得一晚没睡。第二天眼框下方挂了两袋黑眼圈,还命宫女给他下眼睑扑粉了才出门。
因今日晨读,小乔分神被掌门师太察觉,她被罚晚膳后继续诵经百遍。
此时殿内只有小乔一人,烛火高织,她跪在蒲团上背诵经文,未曾留意殿外走来的脚步声。
“小乔。”主公在殿外喊她。
殿门敞开,他看到她穿着道袍的背影,那么消瘦,叫人心疼。
小乔以为自己又幻听了,继续念经,那人又喊了她一声。
她这才犹疑地、缓慢地、僵硬地转过身。
他是天潢贵胄,生来姿容耀目,世所罕见,只是远远地站着就让人无法错目。不仅如此,他还温柔地对她笑道:“小乔,我们约定过,一起除夕守岁的。”
气。就很气。这人消失了四个月,对她不闻不问的,今天想起她就来了,当作逗弄宠物呢!
小乔起身跟着小白兔似的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主公惊喜地张开双臂,正要接住她的飞扑。
“嘭——”小乔拉起两扇室门,轰然合上,将所有的月光,将那个耀目的男子一起隔绝在外。
主公神色瞬间由喜转忧,这还在生气呢……
哎,这次没有踹他,已经很好了……
主公亲自来一回,自然不会轻易放弃,隔着室门,柔情道:“小乔把门打开,朕要同你说话。”
小乔觉得他就像是大灰狼在哄骗她开门,冷声道:“有什么话,隔着门也能说!”
“这……成何体统!”哪有天子吃闭门羹的。
“无话便请走吧!”她语气更不善了。
“好,好,那就隔着门说。”身长八尺的主公,无助地摸了摸脑袋,尬聊道,“小乔这些日子有想起朕吗?”
殿内的小乔翻了个白眼,她快被气死了,这个狗男人对她不闻不问,还反过来问她想不想他!难道要她跪着求他宠幸吗!气死了!
“想你个鬼!”她咬牙切齿道。
“——混账!你不要以为朕不敢治你!”男人突然提高声量,呵斥道。
身后的宫人隔了一丈远,不禁又为主子摸一把汗。
“主公除了强迫别人,还会什么!”小乔又顶撞道。
曹赢心火燎原,这个女人,打不得骂不得肏不得,见面就哭,亲近就踹,他除了强迫还真没招。此刻他感到君权和夫权的双双沦陷,脸色难看至极。
他压下心火,用和缓的口吻说道:“朕上次没有强迫你,莫冤枉朕。”
“那是因为我踹了主公一脚……”
“你还说!”男人又一次动怒,声量拔高道,“你可知上一回伤到朕了!你下次再敢,朕……”就把你手脚全部绑起来,捆得动都不能动,从早肏到晚!
“如何?”
“朕就提醒你下,下次莫踹了,咳咳。”
差一点就动摇了(重要)
“乔乔,开门啊,朕想你,让朕见你。”主公耐心极了,哄孩子似的哄她道。
小乔听到这句朕想你,泪珠瞬间溢出眼眶,又急又快地滑过芙蓉面。她赶紧捂住自己的鼻息,免得让他听出来她在哭。
她心里冒了好多泡沫,满是喜悦。原来主公没有薄情,主公一直念着她。
“岚儿已经会翻身了,小乔何时进宫看他?”曹赢又把儿子搬出来。
“你怎么……不带他来……”小乔哽咽道。
“今日风大,怕他着凉。小乔随朕进宫不就能见他了吗?”男人徐徐说出目的,就像一个猎人在给她下套。
“哼。”小乔扭过头,好不容易出来了,才不要进宫呢。
冬天的风格外萧瑟,吹得站在屋外的人分外凄凉。曹赢委屈巴巴道:“外头太冷了,容朕进屋取暖可好?”
“我这只有几块炭火,不及宫中地龙,主公还是请回吧。”
“你这女子……气煞朕也!”主公在外头气得甩袍子,他背过身,两人隔着一扇室门背对背站着。
他语气有一丝慌乱道:“难道你还在想郭疆吗?”问着话的时候,他都不敢正面朝向她。怕她答是。
小乔犹豫了。
起初,她为郭疆念了七七四十九日度亡经,经常梦见二人过去点点滴滴。可后来,主公不再来找她了,她变得恍恍惚惚,时不时浮现与曹赢争执、怨恨、爱恋的回忆。
其实她与郭疆相处的时间很短暂,只是那人给了她在无边痛楚中的救赎。而与曹赢的感情就像一团浓烈的焰火,她所有的痴嗔爱恨都烧成了灰烬。那感情太浓烈太炙热,令她痛苦不己。也在长久的沉淀下,令她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自始至终,真正令她爱得神魂颠倒的,只有曹赢。
她与金陵城内的任何男子相处时,都不会有半分无措娇羞,面对郭疆时,亦是优雅从容。可当初在杨柳树林,她一见到主公便怦然心动,晚上回来想他想得自泄,再见面时更是摇乳相迎……所以在他将她赏赐他人时,她品尝到了无垠痛苦。再后来,主公竟然有一天突然来流云阁宠幸她,之后更是日日夜夜宠幸不断……她第一次在男欢女爱之事上感到灵与肉的双重快感。哪怕与郭疆私奔时,她竟然也会怀念主公狂野的肏伐……
她是爱他的。只是被他欺负得太狠了,她觉得痛,痛得想离开他。
“小乔怎么不回答?”曹赢的语气就连表面的镇定都维持不下去了。
“他已是故人。不必再提起。”小乔擦去泪珠,沉声道。
“既然如此,小乔与朕,还有岚儿,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主公转过身,隔着一扇室门望着里头人说道,“朕会比过去更体贴,待你更好。小乔知道朕有多喜欢你的。”
此时的小乔也转过身,素手摸向门把,却无力转动。
她好怕,她怕那座宫殿,怕这个男人还有不知道的冷酷绝情的一面。
素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终是没有开门。
——“主子,下雪了。奴才给您打伞。”外头突然飘起鹅毛大雪,曹赢虽站在长廊下,背上都沾了雪花。赵富贵赶紧上前来打伞。
曹赢望了一眼瓢泼而下的大雪,喃声道:“朕记得你说,你来自金陵,从未看过冬日积雪。朕不进屋了,小乔出来与朕一起赏雪好吗?”
他的眼眶都不自知地红了。
他太思渴这妇人,可她又铁石心肠,任他好说歹说也不愿见面。
曹赢站在风雪夜中,等了许久许久,久到地上的雪已经没过靴面。
他轻轻地叹了声,从宫女手中接过莲花宫灯,放在她门口,最后说道:“朕给你留了一盏莲灯。若想看雪,记得穿了外氅打伞,别摔着。朕回宫了。”
在他要走的瞬间,小乔只觉一颗心被人捏在手里,狠狠拉扯。
好痛。她捂着心口,蹲在地上,许久后才平复这痛楚。
指尖颤抖地打开室门,瞬间风雪灌入室内,呼啸不止,雪花顷刻间染湿了道袍。她却不以为意,弯腰提起宫灯,未撑伞走到室外。
积雪已经覆盖脚踝,她踩在深深浅浅的雪面上,走出一连窜脚印。
除夕夜,与君相约赏风雪,迎新岁。到头来却是两两相隔,不复相见。
两行泪水再一次溢出,又热又烫地滚在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