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他在昏迷, 所以并不知道沈流的做法。口对口地吸毒血是极其危险的排毒方式,毒物入口的风险比身体被喂毒的暗器刺中更大。
谈衣连忙伸手推他。
沈流如此不断地吸出毒素, 也的确有些毒进入口中, 虽然不算什么大碍, 他的脑袋却也有些麻痹。
谈衣推了两下, 沈流就倒在谈衣身上, 轻轻喘了两口气,语气中充满无奈与诱哄,“好了,是我不对,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原来他以为谈衣还在生他的气,所以才不肯让他替他疗毒。
谈衣沉默了。其实他发那些脾气,仔细追究起来根本毫无道理,只是听到那些人的话,他莫名地就心中不忿,因此口不择言。
后来说着说着,他又想到自己身上未报的大仇与如今的身份,索性就想直接把沈流气走一了百了。
可是现在,沈流又回来了,还这样为他疗伤,谈衣的心再也硬不下去。
不仅硬不下去,还渐渐地开始有些发酸。
沈流轻轻支起身子,看到谈衣咬着嘴唇,皱着眉头,以为是这要命的毒让他身体受累痛苦,心里不禁又骂了几句下毒的人,看到谈衣这么个人也舍得下手!
他嘴里却非常轻柔地说,“别怕,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谈衣久久不语,直到沈流又俯下身去,才听到他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沈流眼里的笑意一下子就溢了出来,继续一口一口地把毒吸出来。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谈衣的血终于由黑转红。他掏出锦囊,给两人都吃了一颗解毒丸,毒性才算完全除尽。
经过一番波折,两个人的隔阂消去不少,也因为都有些劳累,于是就相互挨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又把那只烧坏的烤鸡拿来分着吃了。
沈流把烤焦的都给了自己,内里那些完好的肉全都喂给了谈衣。
沈流嘴里吃着焦黑苦涩的鸡,眼睛却瞅着谈衣下饭,一边吃一边笑,好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
谈衣皱着眉看他手里焦黑的东西,想把自己的分给他一些,沈流却死也不要,还一个劲说他从小到大早就吃习惯了,他本来就是捡着各种瓜皮剩饭长大的。
谈衣默然不语。
沈流怕他不信,又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从小到大的零碎事情,把个从落地时就开始流浪的小可怜生涯渲染得生动无比。
谈衣听他讲了一堆,却决口不提自己的爹娘,忽地问他,“你的爹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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