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都没有等到第二天，沙呼唤了格里高利之后就和烈焰一起乘着飞龙离开了奥赛斯，一路朝帝沙王都的方向飞去。
站在格里高利的身上，沙回头望着那已经远离的沙漠绿洲奥赛斯，以前总是觉得即使忘记了过去也无所谓，可是来到了这里以后面对这种莫名的熟悉感，沙突然又有些想知道他从前和罗格的过往，和圣光、天罪相识的过去，还有……
沙低头望向了坐在他脚边闭着眼睛休息的烈焰，和这个“无私奉献”男人是怎么认识的。
人还真是一种多变的存在啊。
借着格里高利的速度，他们在夜幕降临时来到了这个富裕国家的王都，还没有狂妄到直接横冲直撞地闯进去，沙和烈焰悄悄溜进了王宫里。
“太过仓促了，我还没有得到关于那个孩子具体藏在哪里的消息。”烈焰微微皱了皱眉，“我们应该把露娜带过来。”那个小精灵一定能够看到孩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光。
“或许不用。”沙说了一句。
“你知道他的哪里？”王宫太大，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到那个孩子。
沙抿起了嘴唇：“直觉。”或许是曾经也身为沙元素魔法师的原因，沙有一种微妙的直觉在告诉他，那个孩子在哪里。
说完以后沙就朝着某个方向行去，烈焰紧跟其后，两个人轻松地绕过了王宫中的守卫，也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地方，比如说路上的守卫越来越多，仿佛侧面印证了沙的选择是对的。
“神殿？”沙和烈焰互看了一眼，原来是藏到这个地方来了。
神殿的防守对他们来讲根本算不上什么，沙进去以后那种直觉越发强烈，在走到一个房间外面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别哭了啊，你是不是想妈妈了？”房间里面居然是一个少年的声音，“我也想奎恩国师了……”
少年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些哽咽：“奎恩国师怎么就突然消失了，他们都说奎恩国师死了，因为只有他死了你才会出生，要是能把你塞回去让奎恩国师出来该多好。”
“虽然奎恩国师总是骂我笨，可是、可是也只有奎恩国师对我好，呜呜呜，小、小五好想奎恩国师。”少年和婴儿比赛一样的哭着，突然眼前一黑就晕倒在了地上。
沙和烈焰出现在了少年的旁边，沙瞥了眼地上昏倒的少年一眼，烈焰问道：“不杀了他？”
“懒得出手。”男人懒懒说了一句，随后视线就落在了还在啼哭的孩子身上，竟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婴儿。
第五十章
烈焰就站在一边看着，丝毫没有把孩子抱起来哄一哄的打算，在他并不算长久的岁月里估计也没遇到过这种情景，即使最开始只是一个国王的私生子，可到底是一个王子，抱孩子这事情怎么着也轮不到他。
“你打算只是看一看他，还是把他带走？”烈焰忍不住出口问道，沙和他一样也只是看着，不过后者的眼里并没有多少难以解决的神色。
“当然是带走。”不然他千里迢迢的跑过来做什么。
烈焰问道：“那怎么不抱起来？”就是他们神通广大，可是待得越久就越容易被发现，这里毕竟是帝沙王国，再怎么样也不能被人发现他们的存在，尤其是身为执法者和国王的烈焰居然跑来偷孩子，这事情传出去可不好。
不过看着沙这副磨磨蹭蹭无从下手的样子，烈焰果断施展魔法变换了自己的外形，一眨眼就把一头烈火般的红发变成了和沙一样的黑色，这让原本就没有多少温暖神色的男人显得愈发冷峻。
不过说起来，烈焰倒是发现了这个孩子和沙类似的地方，除了共同拥有的沙元素魔法以外，居然和沙一样是稀奇少见的黑头发。
“我没抱过孩子。”沙皱着眉头望着摇篮里还在哇哇哭个不停的孩子，他只是想到把这个和自己有点儿联系的孩子带走却压根儿没有考虑过怎么抱孩子。
不管了，沙弯下腰直接把孩子抱了起来，神奇的是这孩子在被男人有些笨拙的抱进怀里以后居然慢慢停止了哭泣，只是皱着小鼻子可怜兮兮的呜咽着，瞪着一双明亮的黑眼睛望着沙，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一样充满好奇和探究。
就那么一瞬间，沙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拥有沙元素魔法的小不点儿。
“我想他喜欢你。”烈焰在一旁看着皱着眉头的男人，尽管眉头紧皱，但沙的嘴角却开始洋溢出浅浅的笑意。
明明在这之前每一个试图接近沙的人都费尽心思尝试着去打开这个男人的心房，可不管那些人多么厉害或者是叱咤风云，但现在看来都不及一个婴儿来得厉害，简单的对视就已经轻松打开了沙的心房。
“走吧。”烈焰淡淡瞥了眼屋外，他隐约听到了有人朝这边走过来的脚步声，转过身一脚把还在昏迷的侍从踢出了屋子，烈焰扮演了一次纵火犯的角色，在离开之前没忘记在帝沙王宫里点了一把火。
熊熊燃烧的大火阻止了试图进入屋子的人，从空中飞下来的格里高利吓得来救火的士兵们丢盔弃甲，烈焰和沙骑上了耀武扬威的格里高利远离了帝沙王都。
现在，他们应该去哪里？
烈焰回头望向了沙，那个男人抱着婴儿坐在龙的身上，低头望着婴儿的眼神比看着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温和，已经习惯了在沙的脸上看到冷酷、淡漠亦或者是坚韧的表情，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男人也会露出这种柔软的神情。
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烈焰用力闭上眼睛转过了头不再去看，转而用心去感受此刻沙心里的感觉。
片刻之后，烈焰望着前方烟波浩渺的苍穹说道：“不管把这个孩子交给谁都太危险了，帝沙绝对不可以，魔法联盟的话如果被帝沙发现会发生不小的纠纷，这孩子既然是你带出来的，你就一直带着算了。”
“你让我带孩子？”虽然是讶异的声音，但沙的眼里却没有多少不情愿，他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婴儿肉乎乎的小脸，“我还要去魔域。”这算是间接肯定了烈焰的提议。
“那就交给罗格或者是圣光，让他们暂时看一下。”烈焰想了想，慎重考虑之后补充了一句，“还是交给圣光吧。”
天罪那种黑暗属性的人一看就不适合带孩子，罗格那种大大咧咧的模样估计也会手忙脚乱，想来想去还是圣光好了，虽然为人心机深沉，但作为光元素的魔法师也有着比其他人更为细腻的性格。
“只是不知道圣光在休养的时候能不能照顾好一个婴儿。”沙总觉得怀里这个孩子脆弱的不像话，软软的脸蛋软软的手，一个格外脆弱的小生命。
他的担忧只能由圣光去回答了，在格里高利的乘风飞翔下，他们很快就穿越过茫茫沙漠抵达了那片云雾缭绕的神圣雪山。
这一次那些云雾没有再阻挡住格里高利的步伐，如同感应到了他们一样主动开辟出了一条道路让烈焰他们直接坐在格里高利身上飞到了雪山的峰顶，真是说谁谁就到，刚才才提到了罗格，没想到沙他们就在这里看到了罗格。
如同镜面一样的湖心上被冰冻期了一块冰层，冰层上坐着两个男人，两个人中间隔了一张小冰桌，桌子上是一壶热腾腾的茶，罗格和圣光倒是还有喝茶的闲情逸致。
……
……
“噢，亲爱的，别告诉我这是你的孩子，唔——我不得不说他长得挺像你，谁是这孩子的妈妈？”罗格为烈焰和沙在湖面上铺上了一条冰路，他笑着站了起来，很快就看到了沙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紧接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不过在沙靠近以后，罗格看到男人怀里的婴儿后眉眼就舒展开来：“或者……这是你生的？”
回应罗格的是沙毫不客气的一脚直接狠狠踩上了罗格的脚背，疼得后者弯下了腰：“亲爱的，人都说打是亲骂是爱，我就知道你爱我的方式很特别。”
“闭嘴，你这个白痴！”沙狠狠瞪了罗格一眼。
这两个人好像只要凑在一起就会变得闹腾了起来，圣光淡淡一笑目光也落在了沙怀里的孩子身上：“是哪个拥有沙元素魔法的天选者？”
“嗯。”烈焰应了一声，对沙说道，“我和格里高利在山下等你。”随后就跳上了格里高利的背离开了雪山，很快消失在了沙的视野里。
沙看着烈焰离开的方向微微眯了眯眼，随即就听到了罗格的声音：“噢，原来就是这个小东西，沙，把他交给我，我会让他变成一块拥有沙元素能量的魔法晶石，这样你就能使用沙元素的魔法了。”
平静甚至带着欢快的语气里可没有一点不忍或者犹豫，即使已经慢慢开始拥有了人性，但对于一个成神几百年的人来讲你还指望他是个多情善感的男人嘛？
烈焰说的一点也没有错，罗格的确不是一个适合照顾婴儿的家伙，一想到罗格要把他怀里的孩子炼化成魔法晶石沙就觉得很不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了罗格那番可怕的话，原本安静睡觉的小婴儿一下子就啼哭了起来。
“哇哇哇——”哭得稀里哗啦的。
“这家伙真吵。”罗格抬手就想让婴儿重新进入睡眠，沙直接转过身把孩子背对着罗格，语气不善：“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怎么哭起来了？沙手足无措地望着婴儿，毕竟是个没结过婚的男人，沙可不懂该怎么照顾孩子。
“交给我吧，他只是饿了。”圣光笑着站了起来，在罗格打量的目光里伸出双手从沙的怀里把孩子接了过来，坐下来以后手指，小家伙含着圣光的手指咕噜咕噜地吮吸起来，立刻就不哭了。
眼前这一幕再一次证明，烈焰说的话是对的，交给圣光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只喝水能饱吗？”沙站在一旁看着。
“天池的水比任何乳汁都要适合一个小小的魔法师。”看沙盯着孩子目不转睛的样子，圣光眼里的笑意更浓，他把已经不哭闹的孩子递给了男人，“你来喂他吧，像我刚才那样做就可以了。”
沙接过了孩子顺势坐在了地上，学着圣光刚才的样子用手指蘸取湖水喂到婴儿口中，那柔软的小舌头一下子就裹住了他的手指，软软的，热乎乎的，用力吮吸着他的手指头，那份小小的力道顺着指尖一下子就触及到了他的心窝，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酥麻。
“慢点喝。”沙很快又重新蘸取湖水喂给孩子，大概连他都没有想到在决定去帝沙的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一幕。
罗格在旁边看着这一切似乎有些讶异，像沙这样杀伐果断的男人也会露出这么温情的一面来，但是……他不讨厌这样的沙，反而觉得这个男人越发迷人了，让他很想轻轻抱住这个家伙，这个其实也需要温情的男人。
第五十一章
夜晚的雪山被笼罩在一片祥和的月光之下，不知道是不是身在雪峰之巅的原因，那轮明月变得格外明亮也格外的大，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
“去魔域？”罗格的神情开始变得有趣了起来，那双如大海般澄清的双眼就像被阳光照耀着一样波光粼粼，暗藏蠢蠢欲动。
但是天罪立刻就否定了罗格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你不能去。”
“我需要你来命令吗？”罗格不屑的一笑，双手抱在胸前。
当太阳落下以后原本银发的男人也随着月光的升起而染上了黑色，圣光陷入沉眠之中，随之而来的是苏醒过来的天罪。
“你自然不需要我来命令，但是用你的脑子想一下，你们这是打算浩浩荡荡的去魔域闯荡一番还是只是去记忆之河一趟。”天罪说起话来可没有圣光那么客气，论傲气和自满一点也不比罗格差。
“我对黑暗又阴冷的魔域没有任何兴趣。”
“作为一个神却想要进入魔域之中，即使你没有别的想法，难道你还以为魔域里的人会认为一个神跑到魔域里是去一日游的？”天罪毫不委婉的冷哼了一声，“你去了只会增加沙的负担而已，只怕还没有走到记忆之河就被魔域的大军给赶回来了。”
罗格哈哈笑了起来，不以为然的说道：“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是你吗？还会被大军赶出来。”
“笑吧，笑吧，”天罪不再去看罗格，垂下的眼帘里闪过一丝讥讽，“手下败将。”
“你——”罗格脸上表情一变，做出了一副马上要和对方打一架的态势，不过还没等他出手脑袋上就被人从后面用力拍了一下。
差点被遗忘的在场第三人实在忍不住说道：“你们两个够了，吵得这么亲热干脆脱光衣服抱在一起算了，吵个天长地久不是更好。”
天罪直接闭上了眼睛，这番话听起来真是恶心人，罗格忍不住咧起了嘴吐槽：“我的口味没这么重。”
“我没打算让你跟着去。”沙瞥了罗格一眼，天罪的话并没有错，罗格或许实力不错但毕竟只是一个人，蚂蚁多了还能把大象咬死，魔域里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真要是因为罗格而对上了那批人就实在得不偿失。
他的目的只是去记忆之河恢复记忆，并不是去魔域里挑战战争，越低调越好。
“总要有人跟着去，你对魔域并不熟悉，就算烈焰因为生命契约的关系必须和你一起去，我也不认为那个暴力狂会认路。”罗格并不是一定要跟在沙的身边，只是魔域和人类世界并不相同，魔域里的生物虽然没有人类那么多，但是普遍攻击性要更强。
再加上魔域比人类世界混乱上几百倍，每一个领域里都有一个领域主，要是没注意路线随便走的话很容易闯入到某个魔域领主的地盘里随即引发战斗。
“更何况记忆之河被一个女妖控制着，要让她主动给予河水只怕不容易。”罗格有些担心烈焰和沙两个人能不能够对付得了那个妖女。
沉下语气，罗格望向了旁边不做声的男人：“为什么一定要去记忆之河，现在这样不也是挺好的？”
“你不希望我找回从前的记忆？”沙望着旁边摇篮里已经睡着了的婴儿，这个偶然念头下救出来的孩子成功吸引了沙的注意力，至少现在他不会总是把心思放在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你这个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呢？亲爱的，我当然想让你记起来我们的过去，但如果这会危及到你的安全，我宁愿你不要记起来。”
但不管罗格怎么想，沙都不会改变他自己的决定。
除了对过去和每个人是如何产生羁绊的原因有所好奇以外，还有什么原因促使了沙对过去的探知呢？
……
……
宁静的夜晚月光洒落，沙一个人站立在雪峰上俯瞰着茫茫无边的世界，身后来人有脚步声一一点点靠近。
“是那个孩子吧？”是天罪的声音。
“嗯？”沙并没有回头。
“你第一次和圣光谈起去魔域时候的样子，和这一次回来有所不同，原因就在那个被你带回来的婴儿身上。”天罪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男人的身后，伸出双手缓缓搂上了沙的腰，轻轻用胸膛贴上了对方微凉的脊背，凑在沙的耳边低语道，“是不是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
这番话顿时让沙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不过在他转过身之前天罪突然就紧紧抱住了他制止了他的动作。
“看来我猜对了。”
“是又怎么样？”紧绷的肩背渐渐放松下来，罢了，反正和天罪又不是什么敌人，被对方猜中了自己的心思他也不能把天罪怎么样，还不如坦然承认的好。
即使没有生命契约，天罪也是最能够看透沙内心的人，毕竟，这是暗元素魔法师的优势所在。
天罪轻轻用下颚蹭着男人的颈间，试图让这个像刺猬一样竖起尖刺的男人渐渐安静下来，他低声笑道：“恢复记忆以后记得回来，别忘了你关心的小娃儿还在这里，既然把他带了回来就做好抚养他长大的准备。”
沙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天罪放开了沙，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递塞进了沙的口袋里，轻轻拍了拍：“看管记忆之河的女妖名叫女惑，看到她以后把这封信交给她，她自然会让你们进入记忆之河。”
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信封，沙颇有几分玩味的说道：“看起来你们认识？”
“原本最适合陪你去魔域的人应该是我，毕竟在那个充斥着黑暗的地方我多少认识一些人，但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去了只会给你们增加负担。”在魔域里认识的人多，仇人更多，一旦被人发现天罪现在功体受创，只怕会有一批人赶过来趁机追杀。
现在这种你有伤我有伤，大家都伤痕累累的情况还不是你们几个人互相斗殴造成的？
在雪峰上休息了一晚之后沙就下山去了，罗格和圣光、天罪留下来一边养伤喝茶，一边肩负着养娃娃的重要责任。
烈焰和格里高利就在山脚下等着，看到沙回来以后烈焰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指挥着格里高利朝魔域入口的方向前行。
为了阻止魔域里的魔物进入人类世界，在每一个入口处都有魔法联盟的封印，烈焰以前并不明白为什么天罪可以自由穿梭在人类世界和魔域，后来发现圣光和天罪是同一个人以后他就想明白了。
对于魔法联盟的执法者来讲，要进入魔域是很简单的事情。
“封印通过执法者手上的戒指打开。”烈焰给沙看了他戴在手上的戒指，上面还镶嵌着一块看似普通的宝石，但是这块宝石显然是打开封印结界的钥匙。
烈焰把戒指碰上结界之后发出来一道淡淡的蓝光，紧接着结界之门就为他们打开了，在他们进入之后结界又自动关闭。
“这光看起来有点熟悉。”沙突然从怀里把匕首拿了出来，还没等烈焰制止就在结界上划了一刀，在匕首碰到结界之后同样发出了一道蓝光并且为之敞开。
沙看着结界重新闭合了起来，总算明白为什么天罪他们不让罗格跟着去的原因，这些结界根本就是罗格自己弄的吧，对魔域来讲罗格才是最大的敌人。
“唔，想不到这把匕首还蛮厉害的。”沙笑着把匕首收了起来。
“这应该是罗格炼化出来的晶石，对于一般的魔法师来讲具有压制作用，对于一些魔法也有相应的克制。”烈焰望向了结界内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旋涡，“准备好了吗？”
烈焰的话才刚刚说完，一个黑色的人影就纵身跳了进去，一眨眼旁边的沙已经不见了。
还真是一个……让人无奈的家伙。
烈焰紧跟着跳了进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落在了地上，率先进来的沙已经站在了他的前面正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没有人类世界的鸟语花香也没有明媚的阳光，放眼过去看到的只有昏暗、枯萎的树枝和残破萧条，整个地方安静得不像话，一片死寂。
“风景不错。”捋了捋散落在额前的头发，沙回头朝烈焰看了过去，正巧后者也在看着他，就像是抓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沙含着笑又转过头大步朝前走去。
在出来之前，天罪除了给他一封信以外也给了他一份地图。
第五十二章
就像天罪说的那样，魔域就是一个荒凉的不毛之地，以人类的标准来看这地方和地狱倒是很像，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十分原始。
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存在于每个角落，一路走过来沙和烈焰已经碰到了不少试图吃掉他们的魔兽。
“遵循求生的本能，大部分的魔兽都渴望占领人类世界，那里有山有水有丰富的食物，任何生灵对美好生存环境的向往都是毋庸置疑的。”烈焰和沙并肩走在荒凉的路上，完全称不上是道路的平原上散落着魔兽或者是某些看似人一样的骸骨。
地上寸草不生，偶尔有不知名的生物眨着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似乎在对这两个看起来像是食物一样的人进行着打量和判断，狡猾的魔兽在等待着两个人的受创，但往往看到前来挑战的魔兽被打得满地找牙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过于强大，就没必要妄想可以吞噬对方，在生存面前魔兽们转而去寻找比自己更为弱小的生物进行吞噬。
“但事实上魔兽和人类终究不一样，即使人类再怎么愚笨自私或者是其他乱七八糟的糟糕性格，他们也不会傻到把自己的家砸得稀巴烂，”沙扫了一眼这茫茫的荒凉大地，“不会像这些魔兽一样只会吞噬和破坏，这是不是魔法联盟禁止魔兽进入人类世界的原因？”
“确实是这样，资源总是有限的，即使现在的人类世界仍然有大片土地可以供其他种族栖息，但是这些种族里永远不会包括魔域里的生物，他们太贪婪，骨子里是天生的破坏和吞噬，给他们一片森林，他们就会让森林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烈焰微微蹙眉，“你大概不相信，在一千年以前这片地方和人类世界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一千年以后，这里就成了一个地狱。
有什么不相信的呢？从苏醒到现在的短短几个月里，沙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没见过，自称为神的罗格，双生龙的圣光和天罪，还有火山里的格里高利，以及生命契约。
“你会后悔吗？烈焰。”走着走着，沙突然说道。
烈焰知道沙问的是什么，他平静的说道：“从下决定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后悔过。”在他的人生篇章里永远都找不到“后悔”两个字，以前不会，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
“有了生命契约的束缚以后，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么陪我走下去？不管我走的路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不管我要走向哪里，就这么一直跟着我，不会有厌烦的一天吗？”微微低垂的黑色眼瞳变得深邃起来，沙沉声说道，“即使我永远都不会接受你。”
他是自私高傲，但也不会那么卑鄙，沙知道烈焰是出于什么心态和他缔结了生命契约，就算有罗格和圣光他们的“威胁”，可如果烈焰自己不愿意的话生命契约也没办法缔结成功。
那份藏在烈焰心里的蠢蠢欲动的感情，在生命契约之后沙就已经感觉到了。
可是他能够接受罗格、圣光和天罪，并不意味着他就会接受来自烈焰的那份感情。罗格是自由自在毫无拘束的家伙，罗格对他的感情直接明了又坦白，偶尔又夹杂着某种掌控欲和占有欲。
圣光和天罪，这双生体对他的意义不一样，不管失忆前是什么样的，至少失忆后他曾经一度把对方作为了依靠，不，应该说现在也一样。圣光的宽容和温柔让他感觉到轻松和舒适，和天罪相处又危险又刺激。
至于烈焰，不得不说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对彼此的认识估计也是生命契约缔结之后才“突飞猛涨”，更别说作为暴风国国王的烈焰今后还面临着一连串其他的问题，比如结婚生子，比如国土、战争这些问题。
在直接面对这种微妙感情的同时，烈焰也在刻意保持着和他的距离。
“你接不接受我很重要吗？”烈焰上前用力拍了拍沙的肩膀，“走吧，别问这些愚蠢的问题。”
这动作让沙不悦地挑了挑眉，不过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望着烈焰的背影说道，“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不是一个会被道德或者感情绑架的人，所以……千万不要指望我会对你的付出有愧疚感。”
“没有就对了，你如果真的产生了愧疚感，”烈焰回头嘴角扬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我会感到恶心。”说完就大步向前走。
这个家伙——
沙不爽的“啧”了一声，随即跟上了烈焰的脚步。
……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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