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宁斐然拍戏期间,周弈接到周洪森打来的电话,让他去一趟医院。
周弈心知老爷子不会没事让他过去,便答应了。等宁斐然拍完一段休息的时候,跟他说暂时要离开。
自从知道周弈复杂的家庭环境之后,提到这方面的事情宁斐然就对他有点同情和怜爱,这时有些担心,道:“不是什么大事吧?”
“应该。”周弈有个模糊的猜测,不过暂时还不确定。“晚上不一定有空过来。”
“行。”宁斐然也不是那种黏糊的人。他想了想,又说:“我还有后天上午就杀青了,要么你这两天就别过来了,跑来跑去的也麻烦。”
周弈这下倒是没干脆答应,只说看情况。
周弈一走,端茶送水等事情又重新归助理做了,他终于挺直腰板,不再时刻处于自己要失业的恐惧中,感到自己的存在有了价值。
市区医院
杨秘书专程跑了一趟,接周弈去医院,路上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给周弈听:“老爷子不止叫了您,还让周盛洋、周简、周青几个都过去。还让两位夫人也到场。”
周洪森养病开始就懒得见人,轻易不让全家兴师动众去医院看望,这次这么大的阵仗,事情必定不简单。
况且老爷子以前是从不让周青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只当自己没有这么个后辈。
二十多年都这么过来了,现在忽然肯见一见……
周弈眼里透着冷意和嘲讽。
很快到了医院。周弈离得远,当然不是第一个赶过来的。事实上,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就等着他一个。
周盛洋见他仿佛压轴出场,彰显自己的重要性一般,心里就有点火气,开口教训道:“让所有的长辈等你一个人?这就是你的礼貌?”
周弈烦他得很,话都不想多说,斜斜看他一眼,走到病床边,去给周洪森把病床摇起来,问他要不要喝水——这些人待在病房里半天了,周洪森不提,也就没一个人主动关照。
周洪森接了周弈递过来的水,润了润嗓子。他如同年老的狮子,牙齿已经钝了,但还保留着智慧和野心,这时轻轻咳嗽两声,就没人说话了。
就连周盛洋都闭了嘴。
周弈环视病房内。周盛洋和文英在待客沙发上坐着,周简一副茫然又疑惑的表情,被母亲拉着手臂。章柔胆怯又不安,眼眶泛出淡淡的红色。周青则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站在门后面。
这种怪异、扭曲的家庭环境,让周弈十分厌恶。
气氛沉默而僵硬,所有人都不说话,等着周洪森宣布今天叫他们来的目的。
终于,周洪森喘了口气,威严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去,这才缓缓地说:“我已经老了,身体状况也不好,大概没有几年可活,所以今天交待一下心里挂念的事情,免得后面没个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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