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宁斐然眼睑忽然颤动两下。他的意识在沉浸在黑暗中,无知无觉,这时慢慢复苏,首先就感受到一种从天灵盖贯穿脊椎的刺痛。
这种疼痛像是用细长的钢针凿穿头骨,一直到尾椎,令人难以忍受。宁斐然无意识地痉挛,喉间低低传出几声痛苦的呜咽。
周弈一直没睡,听见动静就放下电脑走到床边。他看见宁斐然在尝试着慢慢睁开眼睛,轻声喊他的名字:“斐然?”
宁斐然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旁边有人,他无力地等了一会儿,疼痛渐渐褪去,才有了转头的力气。视野重新获得光亮清晰起来,看到的就是周弈的脸。
他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周弈见他是真的醒了,倒了杯温水。宁斐然自己缓了一会儿,在周弈的帮助下慢慢靠着床头坐起来,一点点喝水润喉。
喝过水,宁斐然一片混沌的脑海顿时清醒,记忆回笼:“……我录节目的时候晕倒了?”
“嗯。”周弈道。“有点软组织挫伤,其他的没什么问题。”
“喔。”宁斐然点了点头。他反应还有点迟钝,头痛一阵一阵的。这时候想起来晕倒之前看到的画面:袁程远手里的那一点点绿色。
他觉得晕倒跟这个脱不了关系。最开始长出草芽的时候他自己试着拔过,虽然没有损伤草芽本身,但能够感觉到疼痛。
如果袁程远把草弄掉一块,那他晕倒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宁斐然想着,下意识把手伸到头顶去摸草。中途忽然想到周弈还在旁边,又停下来,若无其事地放下了。
简直掩耳盗铃。
周弈看着略有点想笑,说:“你头上的草缺了一块。”
宁斐然:“……!!!”
宁斐然张口结舌,磕磕巴巴地说:“是、是啊……是吗?”
他力持平静,看似稳如老狗,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周弈这话是什么意思?单纯地说草缺了一块还是在暗示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如果知道了,他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不对,周弈不是那种人。
然而头上长草未免太奇怪了,周弈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
宁斐然心里一团乱,这时候忽然想起来——我他妈现在在医院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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