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偌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分明是喧嚣淫靡的会所,他坐在距离主厅最远的箱式包间里,但还是十分引人瞩目,并不是因为容貌,而是气质。
迹部景吾只是刚刚走进,立刻有人从包间里出来,恭敬谦和的请他进去。他走进坐定,里面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正拿着一瓶红酒,熟练地在手上转了两圈,旁边的下首立刻就递过了玻璃杯和调酒器。
他温温柔柔的打开酒瓶盖,浓郁的红酒香气瞬间充溢了整间包厢。
迹部向喜香槟,所以对红酒这一类也算是了解,这样的香气,这样的瓶子包装,至少也是三四十年的老酒,竟然就这么奢侈的被拿来在私人会所里请客使用。
而且,最令人诧异的,这已经是东京最高档的私人会所,他竟然仍旧是是用自备的酒杯。
这是一个有着严重洁癖的男人。
真的能受得了花泽初音?迹部景吾眯了眯眼,想起自己家里那位,似乎天天都恨不得多偷偷懒,动不动就在被窝里翻滚着不愿意起来。
迹部正想着,一只漂亮的手递了酒杯过来,男子的声音邪气而温柔,明明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却被完美的融合,他的日语说得很好,但却并非日本人:“喝一杯么?真的是很感谢迹部君答应了我的要求。”
要求。
迹部景吾想起,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这个男子突然致电他,提出了一个荒唐至极的要求。
所以才会有了他和花泽初音的婚约。
迹部景吾看了看他手中的酒杯,心下叹息,口上却分毫都不想让:“很抱歉,这么晚如果本大爷喝了酒回去,初音是会担心的。”
气氛瞬间凝滞,迹部看到那个男子手中的高脚玻璃杯抖了抖,溅出了些许液体。
下一秒,男子拉下了面上的墨镜,弯起嘴角笑开。
“呀,真是如此,迹部君如果不提醒,我倒是还忘记了这一点。”男子分明是在笑,却那么刻意,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安排的一场戏,而迹部景吾只不过是一颗曲终人散就可抛弃的棋子。
迹部景吾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纵然是识人无数,他却还是有几秒钟的惊讶。
那是个极出挑的男子。
或许这个词不应该用来形容男性,但这个词在这时候,却是无比贴合他所看到的这个人。欧洲人的面庞,眼眸深邃,面色白皙,一双桃花眼深沉的看不到底色,只是更胜于他容颜的,是气质。
这个男子有一种血腥味,却有不同与街头巷尾的黑社会老大,面前这个男子的血腥味像是岁月的堆积,早已经买在骨子里,却不肯轻易暴露。
“迹部君,明天的婚礼,就麻烦您了。”男子笑得轻佻,“虽然在日本举行婚礼实非我所愿意,但是为了早日把那个小麻烦弄回家,我管不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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