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将汤碗递至张尤谋手旁问:“我病早年便好了,现如今唯有一处久治不愈,你可知是为何?”
“兰儿,你怎么不早与我说?”张尤谋面露担忧的望着顾兰念道,“我看明日去请宫里的太医来给你瞧瞧才是。”
可人真是木头脑袋,顾兰抬手轻抚平张尤谋眉间微皱应:“我这是因你而起的心病,自然你去了哪,我定然是要跟着去才得好,否则留我一人在都城也你担惊受怕,那才难受。”
张尤谋这才反应过来,脸颊微红的害羞起来,眼眸满是疼惜的望着顾兰说:“此次恐是死里逃生,你随着我才危险。”
“那你为何要应下这巡抚大臣的诏令?”
“我是想借此彻查宋家贪污水利工程的银两一事,陛下因着忌惮宋家,所以就连慎刑司关于宋家的调查案件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如今正是扳倒宋家的好时机。”
顾兰何曾不知张尤谋报仇心切,这些年来每每至夜间深处,都能听见她梦里为亲人落泪呓语。
因此对于她当初涉险入云城,哪怕再不忍心也不曾拦住她。
“可陛下难道不知道此次与宋家有关么?”
“陛下应当是知情,不过我此次便是去收集证据,他日回都城好呈与陛下。”
张尤谋说的认真,以至于顾兰都不忍打击她。
朝堂之上从来都只有利益,女帝之所以针对世家,不可能只是因为百姓受苦受累,反而是世家危及帝王的利益,所以帝王才不得不出手铲除世家。
而百姓从来都只有受苦的份,便才有这么一句话。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我就怕你被陛下利用啊。”顾兰抬手轻抚上张尤谋脸颊,极为认真的说,“此次我必定要随你去,生或死,那都是该与你在同一处。”
张尤谋见顾兰毫不容许自己回绝,便只好应下。
一朝春雨,半月难晴,殿内温如言望着这奏折久不曾干的墨迹,只能对着炭盆烤。
赵瑶提笔未停,眉头严肃的紧,因着批阅的极快,不过一会案桌矮榻上便排满奏折。
温如言视线望着批阅巡抚大臣的奏折出声:“你居然舍得差遣一支红凤凰的小队保护张尤谋?”
这红凤凰军队去年秋日里建立,由慎刑司女兵训练,现如今南国各地都有军营以供随时调遣。
现如今边境没有战事,因此红凤凰便只围剿山匪恶徒,一时之间在南国赢得不少好名声。
红凤凰只听女帝调令,权力大于各州知府,满朝官员们平日里也不敢去找茬。
赵瑶微停笔沾墨,视线看向身着杏黄裙裳的温如言那方,那两颊发鬓衬得她小脸似鹅蛋一般,炭火的光亮照的那一双明眸明亮动人,一只手捧着奏折烘烤,另一只手托着脸蛋神情慵懒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