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刚商议科题,现如今难得放松便邀你出来透透气。”宋清一边倒着酒,一边出声,“陛下最近招了一批亲兵,也不知是什么意图,恐怕咱们接下来都不好过。”
“您这意思是陛下要对我们下手?”齐安端着酒杯的手有些发抖。
宋清按住齐安的手说:“别怕,咱们世家大族好歹也有数百年根基,朝堂那要是一动便牵其身,女帝可没有这等魄力。”
“说的是,说的是。”齐安低头喝着酒压惊。
“不过当初若不是太上皇争位,现如今也该是太子继位,哪轮的上女帝呢。”
齐安没想到宋清这般明目张胆的议论女帝,心想这难道是来探风声的?
“您这话说的是,不过咱们现在为人臣,也只能受宋清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压低声音说:“我看这南国的赵氏气数已尽,否则也不会落到女子为政的笑话。”
齐安心下一咯噔,左右看了看问:“这虽是府邸,难免隔墙有耳,您还是小心为上啊。”
“怕什么?”宋清看着这身为刑部尚书的齐安如此胆小,很是不屑嗤笑,“你们齐家被女帝折腾到现如今地步,难不成就咽下这口气了?”
“她乃赵氏血脉,咱也没办法啊。”
宋清放下酒盏,抬手按住齐安肩膀出声:“老兄做大事就不要畏手畏脚,想想将来封为王侯的风光日子,难道不比现在威风?”
齐安动弹不得只能问:“这是太师的意思?”
“你这是不信我?”宋清并不想提前露出风声,因此不主动提。
“哪里的话,老弟我自是相信的。”
“那日后咱两可要好好谋划一番天地。”
齐安瞧着宋清这一幅模样,心里七上八下的,只能配合的点头。
李一本在庭院逗小女却不想听见这处戏。
从庭院一侧绕出,李一抱着小女娃入池水亭内几番思量,猜测恐怕是宋清单方面的心思。
“阿爹,给花花。”小女娃抬着手拽着粉嫩的花朵,眼眸明亮的很,声音尤为软糯。
李一回神应:“雅儿真乖。”
小女娃多动的很,自个趴在栏杆看着池水里的鱼儿,咯咯的笑。
春意微寒,因此小女娃裹成小团一般,外间一青色衣赏贵妇入内手里捧着外袍犹豫道:“外头凉,相公可别受风。”
“多谢了。”李一接过外袍系上,并未与女子过于接触,两人隔着小女娃并未再出声。
春日里天气易变,细密的小雨无声的落下,湖面泛起无数细密水纹,李一想起被追杀的时候,那时候的雨水冷的让人心生寒意。
父亲是这般绵绵细雨时日被抬出来,后来自己也是这般时节化名赴京赶考,一路饥寒交迫,甚至连口热粥都曾是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