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打人的女人神色凶恶,一点都没有为人母亲的慈爱。哪怕小女孩已经在讨饶,她还是抄着棍子往小女孩身上打:“叫你出去讨点钱回来,你就给我讨了五块钱,还在这里敢躲着偷懒!你个赔钱货,是不是想饿死老娘?我告诉你,我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孝敬我的!”
陆则松开裴舒窈的手,上前一把抓住女人手里的木棍。
女人抬头看向陆则。
看到陆则的衣着和长相,女人两眼一亮。她也不抢陆则抓在手里的棍子,只拧着小女孩的耳朵自认万种风情地朝陆则一笑,“这位小兄弟是要路见不平吗?要我不打她也行,你给她施舍几百块,我保证的不打她。”
陆则松开手里的棍子,看了眼被女人揪着耳朵的孩子。
这孩子目光里有着恐慌和乞求,既期盼陆则能救她,也害怕陆则说几句就离开、女人会变本加厉地打她。
很难想象会有人这样的对自己的孩子。
陆则把小女孩从女人手里解救出来,目光落在女人身上。
“我怀疑她不是你的女儿。”陆则转头对裴舒窈说,“报警吧。”
女人脸色一变,色厉内荏地怒骂:“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她是我女儿?我把她从奶娃娃拉扯到这么大,你是哪来的毛头小子,空口无凭就敢说她不是我女儿!”
陆则说:“哪怕她是你的女儿,你这样对她也已经足够撤销你的监护资格。”
小女孩要是及时去治疗,伤口肯定不会这么狰狞可怕,喉咙也不至于毁成这样。
说话间,裴舒窈已经默契地报完警。
女人冲过来要抢小女孩,小女孩却像是终于找到救星一样畏怯地躲到了陆则和裴舒窈身后。
这边的动静把在不远处那株大樟树下打牌的人给惊动了,过来看到两个生面孔,不由说:“年轻人你不是这里人吧?”
虽然屋子拆迁了,但前面的广场还留着,他们还是爱溜达过来老地方打打牌聊聊天。对这一带的人大多知根知底,他们看着女人和那小女孩直摇头,七嘴八舌地说起小女孩家的情况——
“劝你还是别管闲事,上次有个大学生来采风时好心报了警,警察过来调解过,回头还不是一天三顿地揍。”
“她们家就她们娘俩,一年到头没个亲戚上门的,这么小一娃娃,不跟着她妈还能跟谁?”
“瞧你们两个都是小年轻,不知道世道艰难。这年头最不好管的就是闲事,管得了这一次,难道你还能管她一辈子?”
“对,别人的家事你们能怎么管?别平白惹了一身骚。”
小女孩本来满含希冀地伸手攥裴舒窈的衣角,希望这次有人可以救自己,听着这些“老邻居”们的话后手慢慢吹了下去,原本就含在眼里的泪簌簌往下掉。
女人冷笑看着她,在心里琢磨着等一下要怎么给这敢让自己没脸的死丫头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这边因为拆迁出了几桩事,警察接到报警后来得很快。
听说是这母女俩的事,警察面露难色,这个女人实在难缠,她不工作,房租和吃饭都是打发女儿出去乞讨凑的,一不高兴她还打孩子出气。
他们甚至怀疑她女儿的烧伤是她故意弄出来了,真是太惨了。
可她们家没别人,小女孩只这么一个妈,孩子爸爸、祖父母、外祖父都联系不上,他们实在没办法,上门调解更行不通,这女人会变本加厉地打女儿。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陆则见年轻的警察面露为难和怜悯,那女人则一脸得意地立在原处,毫无悔意、毫不惊慌。
陆则看向低头啜泣的小女孩。
既然遇上了,当然没有不管的道理。裴舒窈蹲下,掏出一方手绢给小女孩擦眼泪,等小女孩止住了哭意,才问:“如果你说不出话,就点头或摇头,可以吗?”
小女孩点头。
裴舒窈问:“她是不是经常这样打你?”
小女孩点头。
裴舒窈说:“你还愿意和她一起生活吗?”
女人狠狠看她,目光里满是威胁。
小女孩浑身一僵,在裴舒窈柔和的注视中猛地摇头。她受过太多白眼,也挨过太多毒打,所以她隐隐可以分辨出这两个人是不一样的,他们是好人。
他们也许真的可以帮她。
小女孩眼泪又涌了出来,不停地摇头,向裴舒窈表达自己到底有多不愿意继续和这个她该称为母亲的人一起生活。
女人见她敢摇头,冲上前就要甩她一个耳光,口里直骂:“你个死丫头,反了天了你!”
陆则轻松抓住女人要逞凶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陆:决定来一个有意义的浪漫的约会!
小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