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功夫,华宁县主已经给陆行脑补出一个悲惨人生了,但她居然没有任何同情心。
最后长孙愉愉等得都打瞌睡了,才见陆行从外回来,而且还带着一股酒气,好在眼神还算清醒。
“陆修撰。”长孙愉愉从堂屋迎到了院子里,这算是赔罪之人该有的态度,但鼻子却已经嫌弃地屏住了呼吸,直到憋得没法儿了,才微微侧头重新吸口气。
陆行见着长孙愉愉没怎么惊讶,主要是巷口那辆马车太招摇,扫一眼就看出是谁的了。“县主贵脚踏贱地,不知有何事找下官?”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儿讽刺意味,长孙愉愉心知陆行估计对自己也是很不满的。
“我是专门来道歉的,陆修撰。”长孙愉愉双手抬起请罪道,“白日里我说话实在太无礼了。”
陆行看着长孙愉愉没说话,以他的脑瓜子只随便想想就知道长孙愉愉的态度为何前后判若两人了,这必然是有求于人。
“县主不用过意不去,今日你的话并没有错。”陆行道,这就是承认不想跟勋贵来往了。
长孙愉愉听了心里想炸毛,但脸上却还得保持抱歉的笑意,“不是,是我太无礼了。陆修撰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去没能知恩图报,实在汗颜。”
“县主无需记挂在心上,当初县主送下官那幅画已经足够抵偿了。”陆行有些冷淡地道。
其实陆行对她一直都是冷淡的,但刚才这句话长孙愉愉却觉得他尤其冷淡,比先才那阴阳怪气的讽刺还冷淡。
至于那幅画,够什么够啊?她长孙愉愉的命难道才值一幅画?反正现在陆行是说什么,长孙愉愉都有反驳的地方,却又只敢在心里反驳,这就导致她对他的观感越发复杂了。
“那是陆修撰大度,但我实在是太失礼了。”长孙愉愉更加诚恳地道。
陆行冷笑一声道:“或者,县主再送我一幅我爹的画,咱们就两清了?”
长孙愉愉被陆行给堵得想跳脚,最后却只能挫败地道:“你爹,他不怎么喜欢画画。”这是实话,长孙愉愉受了陆行的救命之恩,心里当然想赶紧了了这段恩情,所以也着人打听过他爹还有没有什么字画之类的,结果就是没有。
陆行被长孙愉愉给逗得笑了起来,是真的那种笑,不是出于礼貌,而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别说,这讨厌鬼笑起来的时候还挺好看的,牙齿很白,笑着叫人如沐春风,长孙愉愉只在心里感触了片刻就立刻撇开了这画面。
笑玩之后,陆行才正色道:“县主是想问我谷苍山的那幅画找谁修复是么?”
来意被人点了出来,长孙愉愉只能点头承认,心里又松了口气,陆九不装傻就好。
“我虽然知道有人使用那种方法造假,但我跟他们却无往来,也只是听人说起过而已,所以实在帮不了县主。”陆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