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床有点凌乱,但慕久掀开被子翻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线索;两侧的床头柜都上了锁,她用之前从尸体上找到的钥匙打开了左边的那个,发现了一本属于女主人的日记和她的诊疗记录。
诊疗记录是从两年前开始的,上面显示女主人长期以来饱受抑郁症的困扰,甚至患有精神分裂,时常出现自残行为和一系列幻觉,甚至有过间歇性失忆的经历。
因为其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心理诊所给她开出过大量的抗抑郁和镇定药物,需要长期服用。但从这二十多次诊疗记录上看,药物治疗的效果并不明显,心理疏导也遭到病人的抗拒,抑郁情况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改善。
或许正因为这样,女主人的日记本每天都在记录一些值得高兴的琐事,小到带女儿从上钢琴课回来的路上分享了冰淇淋,或者是母亲节收到了来自女儿的自制贺卡,完全看不出这些文字出自一个抑郁症患者的笔下。
而这样的文字一直到四月十六日戛然而止,几行匆忙潦草的字迹横亘在网格线上,语气强烈地写着: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尽快带欣欣走!不能再吃药了!不能再睡了!不能再软弱下去了!我们可以有一个新的家!”
慕久一路快速翻到这里,被上面突然转变的画风看得不解,忍不住出声问不远处的沈宴:“女主人是不是在四月十六受到什么刺激了?她这天的日记写得很有决心,求生欲望也很强烈,应该是出于什么原因,她才会来侦探社提出要离婚的诉求。”
“她怀孕了。”沈宴从主卧的卫生间里出来,一边回答。
“怀孕了?”慕久睁大眼睛,就看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带上了手套,捏着一支显示两条杠的验孕棒递给她看。
沈宴在她刚才看日记的时候已经到浴室里搜了一圈,除了这支验孕棒之外,洗衣机里还有没来得及处理的带血迹的男性衣物,估计是男主人在行凶之后也死得匆忙。
“怪不得……她是想离婚之后带着女儿和肚子里的孩子开始新生活吧,谁知道婚还没离成,人已经没了……”慕久之前看到花园里的假人尸体时内心并没有什么波澜,但这会儿看了她的日记,难免会给她一种真的存在过这样一个女人的错觉,尤其是在怀着孕的情况下被暴力致死,让人觉得很不是滋味。
这么想着,她把两本资料都放到工具包里,站起身到另一边床头柜尝试用门口公文包里找到的钥匙开锁。
公文包里的身份证件属于男人,也证实了钥匙主人的身份,此时用他的打开了锁,便意味着这里面的东西是属于他的,至少也是他动用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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