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船已靠岸,旅客广播里传来提示下船的声音。周寅坤顺手握住了夏夏的手腕,先走了过去。
和安会人和车都已等在码头,站在最前面的正是魏延。
看见周寅坤身边那道白色身影,魏延眸中闪过惊讶,又看见她被身旁男人牵着过来,他下意识皱了眉。
周寅坤的视线就在这时扫了过来,魏延说:“车已经准备好了。”
夏夏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跟着,更没想到魏延也在。
自那晚之后,她有段时间没看见魏延了,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现在魏延在社团的位置居于周寅坤之下。
夏夏只匆匆看了他一眼,就被拉上了车。短短两秒的视线交织,夏夏发现他的面色比之前憔悴了些,脸上也没有半点笑意,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事。
这么想着,她又看了看周寅坤。他脾气很差,会不会是……
身旁男人感受到那道视线,侧过头来:“瞧什么?”
夏夏低头指指自己手腕:“有点疼。”
他手劲很大,掌心温度灼人,即便没有用力她也觉得疼。周寅坤松开手,那白皙肌肤上果然残留了指印。
他话都懒得说。见过娇贵的,没见这么娇贵的,随便碰下都能留印子。上回被抓去警署没死,还真是命大。
魏延沉默地看着那辆车驶离,身旁大东瞧出不对,“延哥,怎么了?”
他以为是魏延看见周寅坤以和安坐馆的身份出席赌场开业,心里不舒服了。
魏延挪开视线,“没事。”
二十分钟车程,到了金沙娱乐城。
这个新建成的赌场位于港澳码头旁的海滨花园内,是澳门第一家大型美式风格赌场,从赌场到餐厅再到客房应有尽有,外观金碧辉煌,照亮了半个澳门半岛。
此时的赌场门口,豪车正一辆接一辆地停下,下来的都是叫得上名字的人物。
一下车,林城和阿耀就觉出点不对劲。
那些从豪车上下来的大佬,带的不是老婆也是情人。周夏夏在一众高挑火辣打扮精致的女人里,显得格外异样。
不过进了门,碰上另一个做事诡异的人,场面又没有那么奇怪了。
陈悬生同样没带情人,他身旁站着的,是一位眉眼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女人。这个女人正是陈英杰的女儿,陈悬生同父异母的姐姐陈舒雯。
作为香港最有地位名气的两大社团,东兴社与和安会最近都换了当家人,纵然场内有无数穿着暴露的火辣美女,但众人的眼光还是纷纷落在了这二位身上。
看见周寅坤,陈悬生一揽陈舒雯的腰,走了过来。腰上多了只手,陈舒雯不悦地皱眉,却也没有挣脱。
“周先生,幸会。”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陈悬生虽说年龄有二十四岁,但面相瞧着也就刚二十,戴了副金丝边的眼镜,穿了身白色休闲装,身材清瘦挺拔,一副刚毕业的学生样。
反观周寅坤,穿了身黑色西装,没系领带,里面黑色衬衣扣子解开半路,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两人一黑一白,周寅坤握上陈悬生的手,顺带着还看了眼他身边的人。
“陈小姐很漂亮。”
陈舒雯不想理会那轻佻的语气,陈悬生看了她一眼,她开口:“谢谢。”
陈悬生也看向周寅坤身边的人,“这位小姐也很漂亮。”
看年龄,应该不是什么情人。
不过也不一定。陈悬生打量了周寅坤,男人变态起来,多小的都能下手。
听见他的夸赞,夏夏礼貌地笑了笑:“谢谢。”
周寅坤这才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家里小孩儿,跟着来玩玩。”
小孩儿?陈悬生微微挑眉,又看了夏夏一眼。
这称呼本没什么问题,但加上周寅坤的语气,就变得有些模棱两可。像是在说小辈,又像是……给小情人的爱称。
夏夏见陈悬生又在看她,似是好奇,便又朝他微微一笑。她眸中清澈坦荡,没有丝毫女人经人事后的媚态。陈悬生收回视线,应该只是小辈。
这就有意思了。这种场合,他不带女人带个小辈?
不过他并没有多问:“走,里面聊。”
上了叁层贵宾厅,偌大的厅内足够容纳上百人。里面放着欢快的舞曲,已经有女人勾着男人的脖子跳起舞来。夏夏看见那亲昵的姿势,肆意扭动的胯部,心里惊骇,眼睛倒是诚实地一直盯着看。
赌场开业历来是图个人气热闹,陈悬生带着陈舒雯致几句词,然后坐到了赌桌前,开了赌场第一把赌局。
21点,玩法简单,赌注不小。
夏夏在心里估算了下每个人面前的筹码,少说也得五六千万。每发一张牌,心都会跟着颤一下,她愈发觉得自己好像真不是赌博的料子——想到输钱就难受。
刚玩了两局,就有人敲了敲桌子。
“要我说,咱们玩点有意思的。”
说话的是跟陈家有生意往来澳门富商,从坐下眼睛就没停止过乱瞟,“在场这么多美女,不能让美女们觉得无聊啊。”
明摆着话里有话,陈悬生笑说,“文哥这又是想加点什么赌注?”
“这个嘛,就赌一支舞不过分吧?”他怀里已经搂着一个女人,可眼睛还四处瞧在场其他人的女伴。
说的好听点,是想跳舞。说得不好听,就是输钱赢钱不在乎,纯粹想彼此换女人玩。
男人堆里肮脏的老把戏。
陈悬生的场子,自然是陈悬生说了算。今天来捧场的人非富即贵,不好驳人脸面。他点头:“那就玩玩。不过文哥,现在是文明社会,想跳舞可以,也得公平点。不愿意的不能强求,男士能邀请女士,女士也可以邀请男士。机会就一次,赢家得。”
“行啊,来!”对方应得爽快。
坐在对面的夏夏听完他们的话,轻声问周寅坤:“小叔叔,意思就是赢家或者赢家的女伴,可以邀请在场的异性跳一支舞?”
好闻的味道沁入鼻腔,周寅坤嗅了口,懒懒地嗯了声,又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说这局,该赢还是该输?”
这还用问?输赢动辄就是千万现金,夏夏毫不犹豫:“当然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