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上前一步,揪住领子直接把他提起来了,提到自己面对面。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王野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一句。
王锦城酒醒了一大半,这时候反而不怕了,任由王野抓着,眼角眉梢都是得意:“咋这么气急败坏呢,我也没干啥啊,哦对——”他故意拖长尾音,“我把你同学的公寓买了,叫什么来着?林雾是吧,啧啧啧,真可怜,一屋子东西都没来得及拿走呢,我让他爸找个收破烂的赶紧给我清干净,他那个傻逼爸还真听话……”
王野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
又一拳把王锦城撂倒,他扑过去发狠地揍起来。再不像从前那样避开要害,留着后手,他几乎拿王锦城当沙袋,全力倾泻自己的愤怒。
可这愤怒并不是来源王锦城。
而是来源于看着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的自己。
王锦城也看透了这一点,所以纵然被揍得凄惨,却一改往日怂样,借着酒劲不肯服软。
“你他妈除了揍人还会干啥!你就是个废物——”
“你咋不求我别买那破房子呢,哈哈哈,你他妈知道跪下来求也没用是吧——”
“你有能耐就打死我,打不死,我就一辈子在你头上拉屎撒尿——”
“你——啊——”
王野一拳打掉他两颗牙,打得他整个下巴脱臼。
没了王锦城的鬼哭狼嚎,世界突然安静。
王野骑在王锦城身上,继续揍。
天地间只剩拳头打在身上的闷响。
一下。
两下。
三下……
“王野!”远处的后方,传来蒋天文焦急的喝阻声。
但真正拦住王野的不是蒋天文,而是他带来的几个年轻有力的助手,直接将王野从王锦城身上拖开。
王野挣扎,那几个人便狠狠扭住他的胳膊,押犯人一样。
王锦城躺在地上,满脸血,连哼都哼不出来。
蒋天文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却依然白了脸,第一时间拿手机叫救护车,报地址的时候,一向沉稳而沧桑的声音,微微地颤。
王锦城被送进了医院。
王野被押回了家。
父母都在,母亲田蕊上来就给了王野一巴掌,使了全身力气,指甲在王野脸上留下血色划痕。
“那是你弟——”她尖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王野淡漠看着自己的母亲:“他不是我弟,我也不是他哥。”
“啪!”又一巴掌,田蕊气得浑身都在抖。
王海辞将自己的妻子扶到旁边坐下,回过身,狠狠抽了王野第三个巴掌。
不同于田蕊,觉醒科属同样为虎的王海辞,力道极大。
王野被打得晃了一下,才又站稳,嘴里都是血的腥甜。
“从现在开始,你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反省,学校也别去了,直到你弟健健康康地出院,”王海辞冷冰冰的视线盯住王野,“如果你弟有任何意外……”
王野笑了,和他的父亲一样冷:“你要我偿命吗?”
旭日东升,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新的一天开始了。
露台被封,窗户被锁,王野躺在全封闭的卧室床上,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在阳光的反射下,璀璨夺目。
王海辞只给他留了个手机。
还好,他也只需要一个手机。
举起来,点进微信,最新一条是半小时前发来的——
林雾:[照片][照片]你们院的彩车也太酷了吧!
照片里是各学院在田径场外列方阵,等待检阅进场。
被学校委以彩车任务的机械院,不负众望,做了纯硬核彩车,通体机械装置,核心位置一架漂亮的外骨骼机械人,双臂捧起代表知识的书本,兼具了装置的美感和思想的深度。
王野敲字回复:丑。
学校田径场外,各院方阵都已经列好,等待运动会开幕,进场检阅。
林雾也在方阵之中,不好随意走动,只能趁等待间隙,伸长脖子去看机械院。
机械院和环境院隔了好几个方阵,林雾只能看清那架硬核花车,根本看不清环境院的人,给王野发信息,这人又半天不回。
终于等到回了,就一个“丑”字。
林雾都替机械院心塞:同学,这是你们机械院的作品,你敢不敢有点学院荣誉感。
校园的广播大喇叭响起昂扬进行曲。
要进场了。
林雾赶紧收起手机,精神抖擞地和全方阵同学一起,在“齐步——走!”的号令里,整齐前进。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环境学院……”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文学院……”
各学院方阵在主持人声情并茂的讲演稿中,依次经过主席台,接受完检阅,再绕到操场中间站定。
待所有学院入场完毕,校领导讲话,开启这迟到了整整一个学期的运动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