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知道, 生活是生活,小说是小说,她若真掀了这赌博摊子, 不仅救不出这个泥足深陷的小智障,更会把她自己与钟可拖累进去。
她正犯愁要怎么做, 身旁的钟可忽然伸手搂住了她,语气沉稳地说:“既然认错人了,那咱们就走吧。”
“……”杨心跃只愣了一秒,立即顺着台阶往下走,“啊,对、对!确实是我认错了,我妈还在家里等我呢,咱们快走吧。”
两人配合默契,三言两语的功夫就把自己从剑拔弩张的赌桌旁摘了出来。虽然话题转的生硬,但他们已经向摊主表明了他们的态度——认怂,不再多管闲事。
摊主挑眉冷笑,不住的打量着他们,见他们背着书包,稚嫩的脸上满是紧张与警惕,心里认定他们翻不出什么水花来了。
他从夹克里摸出了一个干瘪的烟盒,倒出一颗烟慢悠悠点上。油黄的牙齿咬住烟屁股,手指捻了捻手掌下的信封,冲他们抬了抬下巴。
他的意思是“走吧”——他放过了他们,放过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不过是两个十七八岁的小屁孩,装什么拯救世界的英雄呢?
钟可和杨心跃埋下头,不再看那个小智障一眼,快步离开了摊位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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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们走出了将近两百米,那股芒刺在背的感觉才渐渐消退。
短短的一小段路程,两人走的异常艰难,若不是有彼此在身边,恐怕他们就要失态的拔腿狂跑了。
女孩的手心里一片湿热,刚刚那几分钟,是她这辈子经历过的最紧张的时刻。
她知道,这件事全怪她太冲动。
可若是失了这份冲动,那她就不是杨心跃了。
钟可心有余悸:“那孩子怎么那么傻?怎么就看不出来他们是在骗他?”
杨心跃轻咬下唇,回首看去,然而距离太远、天色渐黑,摊位那边只剩下小小的几道影子,根本看不清状况。
钟可说:“别看了,他自己没脑子,靠咱们两个人不能让他清醒的。”他终于明白了社会新闻里,那些赌徒们为什么会发疯了,赌博太疯狂,深陷其中的人根本没有一点智商可讲。
“就这么不管了吗?”杨心跃犹豫。
“当然不是。”钟可摇头,“这事必须报警,不过要等到咱们找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脾气好的人不代表是软骨头。少年一心想考法律专业、未来的目标是做一名人民检察官,面对这种恶行恶事,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他们这叫“战略性撤退”,算不得逃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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