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季予川终于行动,攥住了她的手腕。
往后猛地一扭,卜早痛苦的大吼着手掌松开,碎片掉了出来。
他捂着满头鲜血从卧室里走出来。
走廊尽头的男人推着轮椅,在书房门口停住,季予川一身狼狈,从头顶上倾斜下来的热粥黏在头发,混合着血液滴落在肩膀和地面。
步履蹒跚往前走去,捂着被鲜血迷了的双眼,喘着粗气,姿势不稳扶着墙壁。
白色的墙壁上留下一掌掌纹路不清的血印。
他睁开眼,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如同看戏般笑的很是得意,男人歪着头,即便双腿残废的不能行走,却依然是那副在职场上的威严冷冽,王的姿态一样,往后倾靠着对他冷眼嘲讽。
季予川不想搭理他,下楼去找药箱。
“真是窝囊!”
他低吼着。
季予川嘴角扯不起来一丝弧度,扶着栏杆往下走,身子倾斜的想朝着栏杆直接翻下去,他高大的身体差点滚下楼。
血越来越多,意识模糊不清。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早些去死在外面吧,什么时候季家的男人,也能被女人给打的头破血流。”
季予川迈着沉重的步子下楼,坐在沙发上,拉开抽屉找出大量的绷带,止血布,往自己额头的出血口摁了上去,昏昏沉沉靠在身后,眯着眼一副要昏死过去的样子。
楼上电动轮椅的声音逐渐离去,他回了书房里。季予川睁开眼,看到自己刚才走过来的那条路上,满地都是他流的血。
已经下手狠到这种地步了。
看来是真的想让他快点死啊,明明以前那么黏他的卜早,说不见就不见了。果然杀了她爸妈,就应该要死死的保守住这个秘密不能让她知道。
他的神经很痛,痛到在用力紧绷的大脑里面跳动,唯一可以知道的事实,是卜早再也不想看见他,想把他弄死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当他拉开抽屉去找碘酒,发现里面装满了粗糙的麻绳,碎布条。他拿出来一根根的去看,那些绳子放在手心里扎的皮肤都很疼,可他有些熟悉,这是应该是曾经用在他妈妈身上的东西。
为什么会放在这里?
翻着柜子,最下面有一台黑色的相机,压着一迭照片。
上面是格外惊魂动魄的画面,一个女人的裸体被半吊在空中,胳膊和胸前绑着粗大的麻绳,正是他手里的这根。
头发散乱垂下来,满身鞭痕肿印,从小腿上流下来的血,顺着垂吊的脚尖流在地面上,形成一滩血坑。
这是他的妈妈。
怪不得以前经常在房间里听到卧室传来的嚎叫,原来他们是在做这种事,只是这张照片上的女人,已经被打的半死不活了,下手可真狠。
他没注意到自己额头上的止血布已经被血液染湿了,手中将那迭照片,攥握成了一团废纸,用力砸进抽屉里面。
压着蹭蹭暴涨的邪念,他愤怒踹了一脚抽屉。
直到他抬起头,看到在二楼栏杆旁边,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对他笑的如此骄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