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汤姆一样,老汤姆·里德尔也轻易认出了面前的男孩。“你不是弗兰克,你是……”他震惊地盯着汤姆,视线下落,慢半拍地认出男孩手里拿着的木棍正是山谷对面那个姓冈特的疯子的。想起上次被莫芬指着之后发生的事,他顿时脚下发软,踉跄着向后退去。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汤姆冷冰冰地报上了全名,保持着魔杖尖端朝前的姿态逼近对方。“你抛弃了梅洛普。”他用了个直截了当的陈述句。
“不,我没有——”眼见来者不善,老里德尔慌忙否认,“我是被骗的,我被愚弄了……我不知道那女人对我做了什么,我们之前甚至都没说过一句话……可等我醒过来,却发现她和我在伦敦,她还莫名其妙地怀了孕……”
汤姆一瞬间杀意暴涨。向抛弃他的麻瓜父亲射出阿瓦达索命是很简单、并且在预计中的事,但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她的挂坠盒在哪里?”
“挂坠盒?什么挂坠盒?我不知道……”老里德尔本能地想要撇清关系,可在对方愈发森然的目光中,他不得不绞尽脑汁回忆了一下。“你在说她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那个金盒子吗?盖子上还用宝石镶嵌了一个S的形状?我发誓我没动它——谁想和古怪东西沾上关系呢,而且我也不差钱——我离开伦敦时那盒子还在她手里,真的!”
两人一退一进,此时已经到了客厅。汤姆迅速地扫了一眼——装修富丽堂皇,羊毛挂毯和青瓷花瓶一看就是来自遥远东方的昂贵舶来品。还有两个人,看年纪应该是老汤姆·里德尔的父母。他们都穿着家居服,然而腿脚不便,这会儿正惊恐地盯着他。
“你怎么敢?”也不知怎地,这一眼给了老里德尔先生勇气——可能他觉得自家的有钱程度足够镇住不速之客——“他可是你的父亲!你这个……”
一道明亮的绿光闪过客厅。老头子的高声叱骂戛然而止,他眼睛大睁着,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从那张舒适的扶手椅中软软滑落下去。
这可怖景象把剩下的两个麻瓜都吓破了胆。
老太婆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吭哧吭哧的呼吸和破了的风箱似的粗重。她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汤姆·里德尔摔落在地,直愣愣地盯着不远处自己父亲已经毫无起伏的身体。“……你到底做了什么?”他惊惧地问,又回过头看汤姆,这回终于注意到了男孩手上戴着的戒指,“你该不会把那个老流浪汉也……”
汤姆没有回答。他觉得谁都能理解,和死人说话纯粹是浪费时间。又是两道绿光闪过,客厅里彻底安静了。
一切都很顺利,但汤姆并没感到满意。他居高临下地盯着脚边死不瞑目的尸体——恐惧让老里德尔的脸变了形,看起来是如此苍老、臃肿、弱小而不堪一击——从未如此嫌弃过自己的脸。
也许它和他的名字一样,都属于应当被抛弃的耻辱……
当汤姆回到冈特家的小屋时,天已经黑了。如他之前预计的,莫芬还没醒过来。他蹲下来,将对方的魔杖放回地面,又抽出袖子里的紫杉木魔杖,用杖尖戳着男人的一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