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管他叫杜小四。”老羊有些尴尬的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像是想要整理又像是只想要做点什么来缓解尴尬的气氛,“您应该能在看守所抓的那些人里面找到他……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我经常看见他在那片区域四处乱窜,还和人起过冲突。但他似乎对道上的事有一些崇拜的情绪,就像那种没什么见识觉得这种事很酷很有意思的的孩子……”
梁安看着老羊躲躲闪闪的眼神:“我想知道一下,你是怎么知道他的这些特殊的经历的?听人提起,还是亲眼看到了事情的发生?”
“您也知道,我刚才说他没做过什么,这也不是没凭没据的。”老羊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我有个老伙计,就成天跟我抱怨自己被杜小四缠着,说要找点活干。那人被缠烦了但也死活没答应,甚至被跟踪到了家门口,一起床就听见那小子敲门……”
“哦?”梁安觉得有些惊奇。
“倒不是那小子当不了打手打不了人,正好相反,据说那孩子力气挺足,估计在自己老家也是个道上的小混混。但问题在于那小子实在太会招惹麻烦,也不听人使唤,据说以前刚来的时候帮人搬了点货物,和走一条道的人起了点先走后走口角就打起来了,一挑三,货都不管了,抄起一个箱子就扔,结果这么一车货直接翻进了下水道里。把雇主气了个够呛,捏着鼻子给捡了上来。”
“这算是脾气不太好?”梁安摸了摸下巴。
老羊却摇了摇头,艰涩道:“虽然我没见识过,但其他人都说那小子也许是有点精神病,发起疯来不认人——但平时是一个很热情的小伙子,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说来惭愧,我有次搬了个电器回去用,半路歇的时候遇见他,还被问需不需要帮忙,把东西给我扛了回去。当时我还不认识这个小伙子是谁,后来有认识我的人跟我讲这就是那个杜小四,我心想不像啊——还真把我给闹愣了。”
或许这就是老羊异常态度的源头。
“这么一个愣头青,难道没有人去打击报复?”梁安有些疑惑,“总不至于因为他能打,被招惹的人就不敢动手了吧?”
“倒也不是。”老羊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竭力的回想,“好像是说有一伙人去赶他来着,仗着人多把他打了一顿。
结果第二天那小子和没事人一样,还报复性的找到领头人家门口蹲着,毫不掩饰的跟着,把人下了个够呛,一直害怕会不会挨揍就找人跟自己同进同出。结果那小子还是不作声的缠着他,有人想再集合打他就直接翻墙跑,没动静了又跟回来,大概缠了几个礼拜实在遭不住了,给那小子送了点钱算是赔礼道歉,这才消停下来。”
梁安有些乍舌。
“这我也是听我那牵头当介绍人的老伙计说的。”老羊不由得咧了咧嘴,表情十分勉强,“哦,还有就是,那个小子崇拜李……李春生的事。我也是听那个老伙计讲的,第一次杜小四问他有没有地方缺人的时候,就是问的老大那边顶层的活计有没有空缺,还说自己特别能打,特别有用,口气大得不得了。按照那人的说辞,他眼里狂热的都要烧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