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不是人工智能吗？”张远问。
“的确是人工智能，但和通常意义的人工智能有很大不同，她脑子里的海绵式量子脑是火种科技经过不短时间自己‘演化’出来的，独一无二，星联没有一个终端能够容纳她的......她的‘灵魂’。嗯，灵魂这个词挺贴切。”
张远顿时懂了。
物质和精神紧密相连，物质像容器，精神（灵魂）如容器的水，在地球星联并没有能够盛水的容器，娜娜想要进入星联，和自寻死路没什么区别。
这么一想，他放下大半心来：“刚才娜娜看了什么，你有数吗?”
“有数。她水平很有限，看不了机密消息，只能浏览星联的一些表层信息和资讯。她刚才看的东西大概相当于一本‘银河百科全书’吧，什么都懂一点，但都懂的不深。”
张远更加放心，他带着娜娜一路往机甲维修区走去，边走边问：“你明白了什么？”
“我是被魔族创造出来的，而你们人族和魔族是死敌，魔族也是我的死敌，所以我们可以成为战友。”娜娜说道，她现在用的是地球联邦语，语调听起来很灵动，很智慧，和之前的懵懂大大不同。
这23秒时间里，娜娜的确在星联看了不少东西。
张远轻呼口气，一直警惕着的心神松下来：“对，我们并不是同一种族，但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进入维修区后，立即有人将重伤的洛林接手了过去，洛林虽然身体残缺了，但他同样是狂暴段机师，是研究精神力场的绝佳实验样本。
随后，又有工作人员和维修智能便过来给独孤剑神号做大战前的保养，娜娜则站在张远身边看着。
看了几秒，她摇了摇头：“地球的机甲魔族差远了。”
“......”在场的人动作都顿了一下，但这是事实，无法反驳，他们继续工作。
几秒后，娜娜又在李向强元帅所在的小队频道说道：“元帅，你们5个人，是准备执行斩首战术吗？”
“......”李向强呆了一下，然后道：“有这个想法。”
“恕我直言。”娜娜的语气活脱脱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年青人：“以我对狄利佛和他的军团的了解，这计划的成功率低于2%，属于小概率事件。”
张远立即问道：“如果加你呢，娜娜？”
“加我的话，那有30%。”
白帝顿时听不下去：“喂，你叫娜娜是吧，你一个人凭什么能将成功率提高28%？”
“凭我对魔族军团，尤其是玫瑰军团的了解，凭我的绝对速度。在47分钟之前，我还是玫瑰军团的指挥官。”
白帝直接没话说了。
李向强却是大喜，立即放权：“非常好！如果可以，斩首行动由你来指挥，怎么样？”
娜娜沉默了下，然后摇头：“不行，我不会参加这次斩首行动。”
然后，娜娜非常果断地退出了翡翠石基地的公共频道，她转身朝维修大厅出口走去，边走边道：“你们实在太弱啦，这场战争注定失败，一旦失败，我会重新被魔族控制，我绝对不会再次成为魔族的俘虏。”
张远有些发怔......娜娜竟然要走，他这不是白忙活了吗？
“荡魔剑客，对不起，我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如果翡翠石基地失败，你能逃到哪里去？”张远反问。
“我不用逃，我要躲起来，谁也找不到我。”说话间，娜娜身体消失在了空气，独孤剑神号的各个扫描仪立即失去了娜娜的所有信息。
娜娜身搭载着魔族最高的潜行科技，当然，这潜行科技还是没法隐瞒基地内部大功率扫描扫描仪，通过基地扫描仪分享视野，张远能清晰定位娜娜的位置。
“你不复仇了吗？”张远对着前方的‘空气’大喊。
空气里传出声音：“当然要报仇，但我现在还不够强大。对不起，荡魔剑客，让你失望了。”
“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可笑！”张远吼道，他现在将娜娜当做一个完全平等的智慧生命来交流。
“至少在基地死战成功率高。”娜娜回应了一句，然后彻底没声了。
临时组建的斩首小队里鸦雀无声，好一会儿白帝才道：“这火种机甲真是理智到冰冷绝情的地步啊！”
李向强元帅叹道：“算了，放她走吧，她刚苏醒了自由意识，年轻气盛，强逼着反而会变成我们的敌人。”
‘哧~’‘哧~’基地通道的门不断打开，任由娜娜离去。
娜娜说走走，没有半点犹豫，半分钟后离开了翡翠石基地，消失在所有人感知之。
“对不住，各位。”张远很抱歉。
“没事，孩子，你已经尽力了。”李向强安慰，随后他振奋精神：“好了，都打起精神来，小伙子们。记住，所有的可能性都是自以为是的妄人对未来的虚假预测，概率不过是为失败寻找的借口......胜利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
“战！”
“战！”
“战！”
张远深吸口气，将娜娜的事彻底抛出脑后，他的心思开始沉浸下来，做着大战前最后的准备。
还有9分钟，α力场要被突破了，他必须拿出全部的力量。
“远儿，战场什么最重要？”
最后的准备时间，他又响起了爷爷张德的话，那是张远即将加入军队前爷爷问的话，当时张远没说话，张德也不需要他回答。
他随后说出了答案：“只有必胜的信念！”
“轰隆~轰隆~”天空不断传来炮火的咆哮声，张远紧紧地握住拳头，纷杂的心思全部沉淀干净，只剩下一个信念。
人类不灭，地球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