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降雨多,对这边的百姓而言实属寻常,起初大家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一位路过的术士好心提醒了一句,说这里即将成为死亡地带,让大家趁早离开。
大家都是祖祖辈辈土生土长生活在这里的人,怎么可能听人一句话就真的离开?除了郡守心中有些担忧,其余人都没有太放心上——或者说,是潜意识的不敢去放在心上。
后来雨水接连下了七八天,落下的雨珠越来越大,越来越快,一些农民望着好不容易种下去的秧苗心里发愁,人们这才开始恼火起这烦人的气候,只盼着雨什么时候才能停。
然而那连续的雨天就像挥之不去的噩梦一样,人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雨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弄得衣物无论如何也晒不干,屋子里充满了湿哒哒的水汽,江水翻滚的声音明显到仿佛就拍打在自己的耳边,然后一觉醒来屋子里的地板都被雨水打湿了。
大家这才感觉到情况变得不妙起来,纷纷跑到岸边去看,发现江水的水平面暴涨到往日的数倍之深,一个浪花打过来,直接能淹没人的头顶!
各地县令让大家连忙放下手头工作,一边派人快马加鞭赶去京城求援,一边让所有人都出动,搬运石头将它们堵在岸边。
这时候的人们面对天灾是非常无力的,且心里总是抱有一丝丝的侥幸。
他们眼睁睁看着水流从脚掌淹没到脚腕,又从脚腕一路攀升至膝盖,根本没考虑过逃跑,仍哀求着老天怜悯,期待雨水能够停下。
许多身体不好,不良于行的老人和小孩儿最先病倒了,接连的雨天让气温降得很低,冰冷的气候湿漉漉的水汽,还有那没有半分阳光的天空,被困在家中根本无法出门的情况,哪一个都让人心中不安。
县令喊过让大家最好离开这里,可没有人听。他们离开了,路上吃什么,住什么,在哪儿定居,谁给他们田地?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根本没有人愿意离开。
司仪过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个情况。
水都快淹过大腿了,竟然还咬紧牙关死撑着。该说这些百姓胆子大,还是说他们生活在这个国家命太苦,连一点点变动都承担不起。
司仪将惊叫不已的马停在府衙的台阶上,出示了梁省郡守给的介绍信后,一路直达江省郡守等人的面前。
其中有几名官员听说过司祁师徒二人的名字,对江省郡守极力推崇司仪的能力。江省郡守没有在这时候计较司仪的年纪,匆忙谢过他在危难之中赶来救援后,开口便询问司仪有何办法。
司仪也不客气,认真道:“首先最重要的,是组建应对水患的班底。”
“劳烦郡守大人以及各位大人建立以下几个队伍:一是后勤队伍,准备粮食与草药等物资,确保它们不会被洪水冲走或者损坏;二是救援队伍,拯救落水以及被困在某地无法离开的百姓,并对患病的伤者进行及时的救治;三是传达队伍,从省、城、县、村精确到街道,选出一人进行每日的人数清点,下达上方的诸多命令,上传发生在各地的灾情,以保证不会出现某地突然被淹没却无人知晓的情况;四是安保队伍,灾难当头,总会有人不听指挥,肆意妄为,□□掠。为了防止这种行为慢慢演变成集体暴动,必须遏制住此类事件的苗头,一有不对立即镇压,否则百姓惶恐不安之下很容易慌乱分散;五是求援与提醒队伍,未来沿江各县均会受到灾情影响,需得提前告知,而江省百姓的避难路线需得提前做好准备,若是能得到他省的人力物资帮助自是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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