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釉玲进了急救室,张林许瘫在门前的椅子上,一动不动了,却不是累的,而是吓的。
夏逢同样白着脸,还记得拿出自己的湿巾,蹲下帮他擦手,时而关切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张林许彻底蔫了,摇摇头,憋着口气不敢呼出去,转而扭头怒瞪着没事人站在一旁的余成漓,气不打一处来,险些上去扇他一巴掌。
余成漓垂着头,依靠着医院雪白的墙壁,看不清表情。
夏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上挑的桃花眼中一片深沉,站起身来擦擦他白嫩脸颊上沾上的血迹,自然地揽过他肩膀,将他搂紧,捂住他的眼睛,“晕血就缓缓。”
张林许难得没挣扎,失去了所有力气,温顺地闭上了眼睛,憋着的那股气终于泄了。
不多时,护士从无菌室中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一直默不作声的余成漓闻言抬了抬头,面色不虞,下一秒和张林许对上了视线,又打量了几眼夏逢,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不知道在堵什么气,冲护士招手:“我。”
“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
“先去缴费,”护士看着他,眼中闪过鄙夷,递给他张单子,“去把病人的手术费交了,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然后把你女朋友的父母叫过来,签术前保证书,必须是直系亲属。”
余成漓突然盯着她,“你说什么?”
“孩子保不住了,去叫家属,”护士一字一顿,“因为你女朋友打过太多次胎了,现在已经形成习惯性流产,你再犹豫一会,大人也要危险了。”
余成漓似呆了一般,嘴唇喏喏,说不出话来,又仔细看了遍那张单据,只觉脑子发胀,眼前发昏。
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叶秋明,却发现那人漠然的看着他,对他再匀不出一丝表情来。
——而以前的叶秋明从来没用这种态度对过他。
他有刹那间的心虚、愧疚,那些离他本该万分遥远的感情,一瞬间充斥了他的心肺,搅得他不得安宁,他分不清这究竟是残存的感情在作祟,还是因为釉玲出事而带给他的软弱。
然而这种情绪也不过一秒,嫉恨又重回心房,他咬牙看了夏逢——与夏逢搭在叶秋明肩上的那只手,心中愤愤骂了声婊|子,扭头走了。
张林许这才从心中重重的松了口气。
夏逢捏捏他的脸,“在我面前看前男友这么入神?”
他翻了个白眼,身体却是真的没力气,拂开他的手,闷闷不乐道:“有你什么事。”
“怎么没我的事,想方设法跑到我的身边来,还老在我跟前晃,这么明显的勾引,当我没感觉?”他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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