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中妇人略施薄粉,两弯柳叶眉似蹙非蹙,梅花花钿落在眉心,若不是的已梳了妇人发髻,说待字闺中恐也有人信。
陈令安年岁也不小,与丫鬟宝珍一同长大,比宝珍还年长叁岁,已二十九,然而这样瞧着似乎还不上二十。
旁人贴花钿是为了美,陈令安却不是,她眉心有颗红痣,都说是大富大贵的命相,陈令安不知怎的却极其厌恶。
她出生便已是富贵至极,哪里会稀罕这锦上添花的玩意儿。
宝珍用温热锦布在她额间按压会儿,等花钿松动,才小心翼翼撕开。
“宝珍,明日你回趟袁家宅子,叫孙田家的来庄上见我。”陈令安任由她卸着发髻,忽开口道。
宝珍愣住,方意识到娘子说的是宝珠。两人都是陈令安身边的大丫鬟,前几年宝珠嫁给姑爷的小厮,娘子早不用她贴身服侍,也不知怎会突然提及。
“是。”宝珍轻声应道。
庄院上小丫鬟将水备好来回话,陈令安未再说话进了里间。
浴桶里梅花是前两日下雪时刚摘下用冰镇着的,还留着股子淡淡的香。
陈令安浸泡在水中,氤氲雾气裹着,浑身肌肤洁白如脂,胸前对乳儿养得极好,一半露在水面。
她仰着脖颈,婢女轻轻将水扑在她颈间,水珠顺着锁骨一路滑下,落进嫩白的乳峰间。
伺候她沐浴的几个小丫鬟还未经过人事,饶是见过多次仍难免羞赧地低下头去。
待她从水中出来,两个丫鬟忙用棉巾替她拭干身子,服侍陈令安穿完中衣,宝珍从外头端了碗热汤进来。
“宝珍一会儿你去后头睡,不用你守夜了。”陈令安低头饮了口。
宝珍顿时明白她的意思,片刻后,恭敬带着丫鬟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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