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兵笑了笑,回答:
“所以我等才需要昌平君。”
王贲面露担忧之色,说道:
“以昌平君稳楚境民心?只怕……”
接下来的话王贲就不敢再往下说了,毕竟昌平君曾在秦国任相邦,叛变这事是不能妄自揣测的,就算王贲也不例外。
沈兵看在眼里心下又赞了一声,这王贲是知道枪杆子出政权的道理,知道仅靠昌平君稳定民心肯定起不了多大作用,甚至王贲还明白昌平君不可靠……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眼力,真是难得。
不过沈兵又如何会不知道这些,只是此时不方便明说。
沈兵回答:
“沈兵自会小心应付,贤侄无需为此担忧。”
“我这就交待陈端校尉一声,贤侄便去黑甲营任二五百主统领一千人马。”
“若贤侄不满意,随时来与沈兵说。”
王贲起身行礼:
“多谢副将,王贲定当奋勇杀敌以报副将知遇之恩。”
王贲从进帐到出帐,那心态是完全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进帐前他心下还有些瞧不起沈兵……这是贵族对草根的轻视,是阶层之间的鄙视链。
也难怪会这样。
就像之前所说,贵族子弟是好吃好喝从小读兵书受军事训练,行军作战这些事对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没有受过教育和训练的平民百姓与他们当然没法比,即便是有些草根凭军功“鱼跃龙门”晋为高爵者籍也依旧难堪大任。
王贲原以为沈兵也是其中之一。
但在见过沈兵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非但不是这样,王贲还相信所有的一切都在沈兵的算计之中。
这时王贲才发现父亲说的是对的,沈兵绝非寻常人。
王贲甚至怀疑起沈兵的身份……这又哪是一个草根出身的人能有的气质和谈吐。
王贲这还真是怀疑对了。
因为在沈兵眼里,王贲这些人才是那些懵懂无知的人,于是谈吐间自然就有一种自信和气场,能压住王贲的气场。
沈兵这边倒是没把这些放在心上。
这时就有探子来报:
“副将,楚军自昨夜战败之后便弃城而逃。”
“此时陈城已是一座空城!”
“将军命你迅速占领陈城。”
沈兵点了点头。
占领陈城是对的,那是秦军进攻楚国的前进基地。
而且大梁与陈城之间的水路还要清理畅通,这样补给和援兵才能自大梁运来。
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问题在于王贲适才说的,这些城池到底是驻军还是不驻军。
陈城当然要驻军。
不但要驻军,还要将昌平君请来。
说实话沈兵不确定昌平君是真降还是假降。
此时此刻昌平君或许是真心降秦,但是到了昌平君当上楚王手里握着权力的那一刻……他会甘心放手吗?
会甘心就这样避入江东那片蛮夷之地吗?
虽然明知这权力抓不住,甚至这样继续抓下去就只有死,但又有几个人能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