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城制作投石机十分不便,其方圆百里都是农田几乎没有树林,之前造木筏的木材还是从远处伐好运来的。
此时楚军已慢慢朝大梁收缩包围圈,当然无法像之前一样再去远处伐木。
最后没办法,沈兵只好再将木筏拆了将其改成投石机。
另外还有用沙袋堆积成的堤坝也必须拆除,否则让楚军攻到城下那就是送给他们的天然防护。
于是那敲打声、劈木声,还有驱马声不绝于耳。
沈兵这个啬夫虽然不需要亲自上阵,但还是忙着分配任务。
蒙良倒也有些用,他带着那一干不会木艺的亲卫加入到拆堤坝的队伍中……当然他没有动手,而是一边吃着肉干一边呼喝:
“嗨,你可是没吃饱饭?一个沙袋都扛不起?”
“还有你,为何不将长戟放在一边?是担心被人偷去么?”
“你你你……看着马车,若是翻进护城河便有你好看!”
……
仞一边搬着木材一边对沈兵说道:
“啬夫,属下听闻那左啬夫向来游手好闲,如今看来似乎……”
胖子屯对此表示同意:
“这蒙良在咸阳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成天与一帮狐朋狗友花天酒地人人敬而远之。”
“我原以为他任左啬夫不是什么好事,不想……”
沈兵回答:
“管那许多作甚?只要他能尽左啬夫之责就行,至于他的过往……就勿需追究!”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沈兵等人又哪里会知道蒙良那是有苦衷的:蒙良总感觉嬴政的目光在某个暗处盯着,所以敢放肆乱来?敢不求表现、求上进吗?
这或许是蒙良的个人想法或者心理作用。
不过这想法也有道理,如果嬴政可以在沈兵身边安插蒙良这样一个眼线,为什么就不能安插另一个?
比如一名工匠,一名亲卫……这对嬴政来说太容易了。
苍找了个机会挤到沈兵身旁,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声问:
“师兄,据说我等已被四十万楚军包围了?”
“这可是真事?”
谣言在军中很是平常,尤其将军隐瞒了军情到了不得以时才透露有敌来攻,那就更是满天飞了,而且往往还会把敌人夸大。
沈兵笑了笑回答:
“我也不知。”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说这个做甚?”
剺却显得对沈兵很有信心,他背着一根木材经过时听见苍的话,便转身一扬头:
“工师还担心楚军?啬夫何时让我等有过危险了?”
身旁的工匠也纷纷称是,浍还打趣道:
“只有一次又一次的晋爵。”
“前日来了家书,家翁还道我是欺他年老说谎骗他,怎生一年不到便晋了两级!”
周围发出一片笑声。
苍略带尴尬的回答:
“可今时不同往日,今趟我军已被楚军包围……”
沈兵瞪了苍一眼打断了他的话:
“少说几句,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苍赶忙应声,然后就灰溜溜的退下了。
身为啬夫麻烦的一点就在这里,他已不像之前小兵那样随口议论而应该考虑对整体的影响。
否则沈兵这啬夫若是慌得手无足措手下五百余人哪还有对敌的信心?
苍这个工师也该如此,只不过他似乎还没适应。
就在这时,前方隐隐传来一阵“隆隆”的马蹄声,接着就有人大叫:
“楚军,楚军来了!”
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远处果然有一道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不久,一面“项”字大旗就跃入沈兵眼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