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墙角的钱少少答应一声就去办事了。
云福皱眉道:“你确定冯英没有回去?”
云昭摊摊手道:“她如果打上门来,这不奇怪,她如果跟我狮子大张口,这样也不奇怪,她甚至带人来偷袭蓝田县,我也不会感到奇怪。
现在,她得到了一个最失望的回答之后,居然扭头就走,这就奇怪了。”
“如果你猜错了呢?”
“那样更好,说明这个冯英之所以来蓝田县,完全是被秦帅逼迫的,她自己其实不想来,也没有征战沙场的雄心。
所以,如果我猜错了,这就是我最大的幸运。
福伯,今晚我跟你睡。”
云福瞪大了眼睛道:“我睡觉毛病多,放屁打呼噜的你受得了?”
云昭抽抽鼻子道:“跟你睡更安全,万一我被这个小姑娘给活捉了,那就丢人丢大了。”
云福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左右瞅瞅,低声道:“你准备怎么办?”
“躲起来,让她听到我的威名,让她见到我的本事,唯独不能让她见到我。”
“这又是为何?”
“见面不如闻名!”
云福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好,老奴这就去安排。”
说完就匆匆的出门了。
他刚刚离开,被云昭支应去找人的钱少少却从后窗户翻了进来。
“找到人了吗?”
“没有找到,不过,最可疑的是福伯带回来的粮车。”
“我很确定福伯这一次是在帮那个臭丫头!”
“你是说福伯投降了?”
“那倒不至于,应该是那个丫头恳求福伯帮她,是要称量一下我的斤两。”
“我们设下埋伏抓她!”
“不抓,我实在不想见到这个小女人,不抓很讨厌跟苍蝇一样,抓了更麻烦,说不定她会顺杆爬,跟我们讨要更多的好处。
这一次我给她准备了一套珍贵的头面首饰,就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她不能再问我要太多的东西!”
“那怎么办呢?”
“简单,今晚你睡我的床。”
“嗯?你去福伯那里自投罗网?”
“谁要去福伯那里?告诉福伯我改主意了,今晚跟别人睡,福伯问起,就说你也不知。”
“这么做会不会惊动那个女人?”
云昭笑道:“我总要告诉人家我不是笨蛋啊!”
钱少少连连点头,冲着云昭道:“少爷当然不是笨蛋,那个女人才是笨蛋。”
“有野心的人可能是坏人,可能是好人,唯独不能是傻子,傻子成不了野心家。”
云昭不想轻看冯英,也不愿意轻看冯英,就像云福所说的那样,她是辽阳城外九千战魂的化身。
他们的死已经足以让世人悲痛,让史书遗憾,让后人顿足,云昭不想让冯英给这些英魂再留下什么污点。
后人总是不争气的。
这是一个事实,就像一个王朝一样,开国的君王总是伟大的,中兴的君王总是睿智的,而末代君王总是昏聩的。
就像一个人的一生一般。
云昭很希望自己能够在最强大的少年时期多干一些正确,伟大的,真挚的事情,到了中年再干一些英明的事情,到了晚年,就该江海寄余生了。
明月出天山,也出玉山,夏天即将过去,天空依旧晴朗,月亮就挂在玉山的山腰上,就像是美人腰袢的美玉。
云昭跟钱少少趴在床下瞅着窗外的明月,等待冯英的到来。
“有月亮的时候不适合潜行。”
钱少少努力睁大眼睛,不想被睡眠剥夺他看好戏的权力。
云昭早就睡醒了,所以他丝毫感受不到困倦之意。
一枝朱红色的小箭突兀的出现在钱少少房间的桌面上,它非常的锋利,入木三分却没有多大动静,只发出啄木鸟啄木一般的声音。
云昭,钱少少还是没动,他们觉得这是冯英在试探他们。
从云昭告诉福伯他要跟他睡开始,两个人的交锋就已经开始了,冯英是客人,所以云昭率先破局,给她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