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笔买卖没有做成,或者亏本,将来弟兄们跟着你有吃不完的苦。”
云昭皱眉道:“难道说,我的第一笔买卖只能去抢劫老弱妇孺?”
云杨嚼着嘴里的锅盔,含糊不清的道:“我跟钱少少的第一笔买卖很顺利,第二笔买卖也很顺利,就是不知道这第三笔买卖会不会顺利。”
云昭冷声道:“无稽之谈!”
云杨笑道:“反正马上就要知道了,等买卖结束之后,你可以去问出溜爷。”
瞅着走进山脚拐弯处消失不见的粮车队伍,云昭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变得沉重起来。
很快,官道上就跑过来一匹马,马上有一个人,这个人站在山道拐角处,遥遥的看着前面的六个人,那六个人也转过身,看着骑马的人,相互挥手示意之后,骑马人就一直站在拐角处,等车队从山道拐角处露头,这才继续向前。
车队进入了伏击圈,云霄还是没有动弹,山坡上也没有什么动静,云昭,云杨,钱少少则屏住了呼吸,紧张异常。
云昭很快就发现云霄的选择是对的,率先进入伏击圈的车队似乎有问题,一些人从马车上跳下来了,面对道路两边站的笔直。
这似乎是军队的做派。
云昭干脆闭上眼睛,凝神静气的等待枪响。
夏日的少华山酷热难耐,今天又没有风,虽然站在树荫里,云昭的衣衫还是被汗水湿透了。
山道上的人越来越多,天气也越来越热,云杨,钱少少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砰!”一声尖锐的枪响传进所有人的耳朵,然后,云昭就看到了一个蓝衣大汉捂着胸口缓缓倒地。
“敌袭!”
站在山道两边的汉子,并没有因为死了人就慌乱起来,反而率先向冒起硝烟的地方发起冲锋。
“砰!”又是一声枪响,跑在最前面的蓝衣大汉应声而倒。
紧接着凌乱的箭雨从荒草从中飞起,盖向正在冲锋的人群。
三轮箭雨过后,阻止住了蓝衣人的冲锋势头,而此时此刻,一群骑兵挥舞着长刀从缓坡上冲了下来。
蓝衣汉子们大喊一声,扭头就跑,在缓坡地带,与骑兵正面冲锋殊为不智。
云昭第一次发现瘦弱的出溜爷爷骑上马之后,整个人就变了,以前的时候,出溜爷因为老是流鼻涕,所以总要出溜一下,才得了这个名字,没想到,他穿着薄甲,将两柄长刀跟腰间的扣环相扣再平放之后,整个人就变成了长刀的一部分,就像是一柄巨大的镰刀从山上直推了下去。
云福的鸟铳一直在不紧不慢的响着,只是每响一次,就有一个蓝衣人倒在地上,非常凑巧的是,云福打倒的都是对骑兵最具威胁的长枪手!
蓝衣人从最初的慌乱也平静了下来,回到大路上,砍断连接牲口的缰绳,将粮车围拢成一个圈躲在粮车后面,亡命的向外射箭。
只可惜,粮车队伍太长,足足有两里之地,从山坡上冲下来的强盗有的甚至比骑兵还快一些,一瞬间就混入了战团。
骑兵从山上冲下来,势不可遏,跑在最前面的出溜爷,甚至纵马越过粮车,杀进了粮车圈子里,两柄刀左突右杀,势不可挡。
直到此刻,云昭发现,自己方真正加入混战的将领只有出溜爷。
云虎,云豹,云蛟,云霄,高杰他们居然一个都没有出现。
而战场上参与战斗的人也不足六百人。
云昭对云杨道:“咱们其余的人都去哪里了?”
云杨笑道:“霄叔说,我们有三千人,虽然两千人都是用来背粮食的,剩下的一千人要是连三百人都打不过那就太丢脸了,所以分出一部人去前后两路了,不准这些人有一个逃走。
你放心,官道对面还有五百人,霄叔说,等敌人以为我们只有这些人,全力对付的时候,另外五百人就从对面杀过来,一次解决。
你看,不是杀出来了吗?”
云昭听到战场上杀声四起,连忙转过头去,立刻就发现云虎举着一柄斩马刀,将一个仓促拦截他的镖师砍成两截。
镖师们拼命地敲锣,想要把分散的人手召集起来,可惜,将近一里地的车队,处处都在作战,想要聚拢谈何容易。
车队尾部,已经有盗匪开始把粮食袋子往独轮车上装,装满一辆,就有一人在前边拉,一人在后面推,迅速的脱离战场。
头部的战斗依旧在继续,且有越战越激烈的意思,云昭看到出溜爷满身是血的从打开的缺口里冲出来,他的战马已经不见了,他自己才出来,就双膝跪倒一头栽地上不起来了。
小小的车阵周围已经倒下了一圈尸体,骑兵们纷纷抛出挠钩,勾住粮车,然后亡命的驱赶战马向外拖。
而车阵里面总有羽箭飞出来,一次次的将最悍勇的强盗射翻在地。
云昭看的一阵阵心痛,想要从松树上下来,却被云杨死死的抓住。
“霄叔跟我说了,你要是出现在战场上,他就砍死我!”
钱少少倒是看的兴高采烈,每当一具蓝衣人的尸体被挠钩拖出来,他就高兴地大叫。
高杰跃上粮车,用盾牌护着身体,重重的砸向车阵里的敌人,其余盗匪见状,也有样学样,举着盾牌亡命的往里面跳,不一会,车阵里面就变得人挤人,惨叫声,嚎叫声,大笑声,厮杀声不绝于耳。
“下来吧!”
云福背着鸟铳站在松树底下朝树上的云昭喊道。
“战事就要结束了,你该看看战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云昭三人从树上下来,就随着云福走进了战场。
才下了缓坡,就看见一个断了手臂的盗贼正满地打滚的哭爹喊娘。
云昭停下脚步,蹲在那个最多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强盗身边,对云杨道:“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