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怎么回事,严柏宗觉得车里的空气稀薄了很多。或许他们被埋的太深,已经和外头隔绝,他们不是饿死渴死,也不是被砸死,而是早早地缺氧而死。
身下的祁良秦大概是被压的太久了,已经不能动弹,他的呼吸略有些急促,灼热。
然后严柏宗就想,假如他们就此掩埋在这里,他能做些什么。
或许曾经他可以呼风唤雨,做人上人,但他如今能做的却也那么有限。他也只是一个被困在车里的男人,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别人。
他抵着祁良秦的额头,祁良秦闭上了眼睛,说:“没事的,你不要急,也不要怕。”
两个人的鼻头蹭着,严柏宗微微下压,吻上了祁良秦的嘴唇,轻轻的啄了一下。
祁良秦呆住了,不再动,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然后严柏宗的嘴唇又贴了上来,依然是柔软的,带着香甜气息,轻轻亲着他的嘴唇。
仿佛世界轰然崩塌,祁良秦心中忽然大恸,冒出眼泪来。他没办法控制脸部肌肉的扭曲和不均匀地抽气,严柏宗大概感觉到了他的眼泪,就去亲他的眼角。
严柏宗在亲他。这是他做梦都在想的事,如今真实地发生了,他以为这件事发生的时候他会兴奋,激动,跳跃,或者喜极而泣。虽然他现在也在流眼泪,但并不是因为喜悦。
或者说不只是因为喜悦。
为了什么,他也不知道。等到这股情绪过去,他也没有哭,也没有笑,安静地躺着,严柏宗将他的头搂在肩膀上,两个人都没有多余的话和举动,只有两个人紧贴着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频率一致,仿佛生来就要一起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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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祁良秦问:“你不跟她们打个电话么?”
“再等等。”严柏宗说。
生离死别太过残忍,大概真的要等到最后一刻,严柏宗才会给老太太打那个电话。而他不打,也给祁良秦一份希望。只要这电话不打,他们就离死还有一段距离。
救援队是三个半小时之后来的,前面的司机最先听到了救援队的声音,本来已经没有声息的司机突然扯着嗓子大喊起来,紧接着一束亮光便照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