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拿起车钥匙,带寒霜霁来到一条从未走过的道路,笔直向前开了好几个小时。
“到哪了?”寒霜霁睁开眼睛,幽幽问了句。
蔺渊回答,“大概离开市区了。”
“坐累了。”寒霜霁任性的要求,“我想下车走走。”
蔺渊没说话,靠边停车。
寒霜霁推开车门,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道路左侧是陡峭的斜坡,右侧是一片荒凉的田野。
寂静中,还能听到动物的嘶吼嚎叫,格外恐怖。
“真是个好地方。”寒霜霁顺着斜坡往前走,寻找爬上去的路。
鲁迅先生说过,世界上本没有路,这条斜坡恰好符合这半句话。
“你怎么了?”蔺渊跟在他后面,关切地问。
“你现在才想起来问?”寒霜霁回头看他一眼,半真半假跟他开玩笑,“不怕我带着你殉情吗?”
“你不会。”蔺渊想了想,说道,“本来早就想问,但那个时候,你不一定会告诉我。”
寒霜霁敛起唇角的笑意。
相处那么久,蔺渊渐渐开始了解他,然后看透他。
“也没有什么大事。”
寒霜霁破天荒没嫌弃脏,靠着斜坡坐下,抬头仰望零零散散的星辰。
“二十年前的今天,是个诸事皆宜的良辰吉日。那天,我的妈妈嫁给了我的爸爸。婚礼现场,亲朋好友由衷的祝愿他们百年好合。”
“然后呀……”
“我克死了他们。”
蔺渊坐到他旁边,皱起眉问,“别乱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爸爸会发生意外,是因为他开车途中接到电话。”寒霜霁转过脸,平静地凝望蔺渊,“电话是我妈妈打的,告诉他自己怀孕了。”
“后来我妈妈非常自责,认为自己害死了爸爸。整个怀孕期间,她状态非常差,甚至没有撑到抱我一下。”
“那些人祝他们百年好合,实际上,他们夫妻连一百天都没撑到。”
蔺渊听完他的话,面色凝重,苍白的安慰道,“这些不是你的错。”
寒霜霁平静的反问,“真的吗?我有那么无辜吗?”
“……”蔺渊对上那双幽深的眸子。
内心挣扎良久,伸手过去,坚定抱住他。
“嗯,不是你的错。”
寒霜霁抬手,用力揪紧他的衣服,细白的手指微微颤抖,整个人脆弱到好像会被风击碎。
沉默的拥抱了很久很久,蔺渊才听到怀里的人低低说了几个字。
“对不起。”
“谢谢。”
也不知道是跟谁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