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禹谦来到稚言面前,他今天穿了一身英伦风的休闲西装,单手插着裤袋,稚小姐在等车?
稚言回过神,她点头,嗯。
顾禹谦示意他身后的车,不介意的话,我载你一程。
不了,谢谢。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毫不犹豫地拒绝他了,他还没经历过被一个女人段时间内拒绝两次的,顾禹谦问:你是怎么做到每次都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的?
只是觉得,我和顾律师萍水相逢,实在不该受这个恩惠。稚言的手机响了一下,她给顾禹谦看了看,而且,我已经叫了车了。
顾禹谦瞄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是个打车软件的界面,他失笑,那看来,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稚言忙道:怎么会,顾律师乐于助人,心地善良,这种优良品质值得赞颂,只是这力所能及的事,我不想麻烦顾律师。
听着她一本正经地说着恭维的话,顾禹谦轻笑一声,那下次有缘再见。
好。
十月份一过,天气就开始微微转凉。
清晨,南城商业中心的大厦被笼罩在雾里。
稚言穿着一身卡其色职业套装,提着手提包下了地铁,朝着南城大厦走去。
她目前在光合律师事务所工作,虽然在南城来说,光合律所并不算大,但她也只是暂时就业,等到十一月底,她会参加公务员考试。
忽然,她察觉到有人朝着她靠近,她下意识看过去,一个物体朝着她而来,她闪身一躲,避开了那个物体。
啪一声,刚刚的物体落了地,碎掉了。
是一枚鸡蛋,此时鸡蛋支离破碎,蛋白混合着蛋黄流了出来。
稚言看向朝她扔鸡蛋的人,她还记得,是吴胜的母亲,她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意,指着稚言大骂,你这个贱胚子!你给杀人犯脱罪,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诅咒你们全家!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广场上不少上班族投来了八卦的目光,有些还停了下来看。
稚言脸色并不好看,任是谁,一大早被人扔鸡蛋,还被诅咒,心情都不会好。她毫不畏缩地看着吴母,法律是公平公正的,所有的判决都遵循法律,如果你不服,你大可以找出新的证据,让检察院抗诉,而不是像一条疯狗一样拦着我来咬!
什么公平正义!放屁!张航杀了我儿子!他就该一命偿一命!他就该死!
你搞清楚,法院既然判了他无罪,那他就是无罪,凭什么要一命偿一命?
你收黑钱!□□心官司!你没良心!
说我□□心官司,你倒是拿出证据来?空口胡说,这就是诽谤!稚言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养成的从容和镇定,在泼妇面前不管用了,她干脆跟她怼到底,我跟你说道理,讲法律,你可能听不懂,但我记得你也有个女儿,如果是你的女儿被丈夫压在地上暴打,你希不希望有人救她?还是说,你并不希望,因为你觉得她作为一个嫁出去的女人,被丈夫打死也是理所应当?或者别说你女儿,我就说你,如果有一天,你被丈夫摁在地上暴打,周围的人来来去去,但所有人都怕惹麻烦没有一个人上前帮你,你是不是就觉得自己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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