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大师,现在我们?”纪骏收拾一下心情,换了个态度,不以自己为首,改为认真询问岳轻的看法。
“现在?现在当然走过去。这就是一个门廊,有价值的东西都在后边。”岳轻纳闷,“你难道还想在这里逗留吗?”
说得好简单啊……想起刚才一不小心就着了道,纪骏欲言又止:“那个什么奇门八卦……”
“奇门八卦我也不是很懂。”岳轻沉吟。
看来还是只能我们暴力破坏了。纪骏与其余两人相互对视,下定决心。
“不过要走过这个门廊也不需要什么奇门八卦的造诣,这里的布置一目了然,亲切可爱。”岳轻又赞许了一声,说完就向前走去。
黑黢黢的大殿里,岳轻一步落下,众人只听耳中一声“咔擦”,好像石壁中有什么机括被促动了。
纪骏耳朵一动,心随意动,手中电筒朝声音传来方向一照,就见石壁之上,一格格的利箭向后缓缓收去。
随着灯光的照射,这些不知在这里埋了多久的箭尖竟然还闪烁着诡异的蓝光,淬了毒似的。
纪骏一身冷汗。
再去看前方的岳轻,已经走出了两步之外,连忙掏出一卷钢化绳,和其余两人互相绑扣,这样三人串成一串,万一谁因为幻觉而走错了一步,另外两人都能够感觉得到。
做完了这些准备,纪骏小心翼翼,带头跟上岳轻。
地宫门廊处,岳轻走在前面,心中默默计算,声音脚下,一起不紧不慢:“八门尅应,开、休、生三吉门,死、惊、伤三凶门,杜门、景门为中平。休门二十步,贵阴人衣着蓝黄白青。”
他向侧走了二十步,眼前一晃,一张桌子不大,四人不小,分别身着蓝色、黄色、白色、与青色衣裳,正在喝酒聊天。
岳轻忽然出现,喝酒的四人一起转头看向岳轻。
这四人相貌堂堂,眉宇间却自然笼罩着一缕阴郁青气,不是阳世中人。
岳轻见这些人身着古装,拱手一礼,只说:“请借道。”
四人道:“贵客请。”
岳轻再往杜门位一走,四人已然不见。耳旁却出现绢布摩挲的簌簌之声,岳轻再向前走了一小会,似多了许多男女,佩环相撞,足声次第,男声女声谈笑无忌。
又过几步,男声女声渐渐歇下去,周围的看不清的人影已消失不见。
杜门已过。
吉门过,平门过,再过一凶门。
岳轻泰然自若,并不看后边的人有没有跟上,直直向目标方位走去,十五步后,便见阴司敲锣打鼓,兵丁举牌肃静,官轿远远而来。
岳轻侧身避让。
却不想朱红轿子在行止岳轻身前时突然停下,轿帘掀开,坐在轿中的阴司官员冲岳轻行礼甚恭。
岳轻一愕,就感觉身上阴阳元磁球激灵灵一震,殿中判官睁开眼睛,“嗯”了一声。
这一声后,那阴司官员竟又行一礼,仪仗方才小心翼翼倒退而去。本该再找生门的岳轻向前一看,阵法已破,生路正在前方,只见地底阴河泊泊流淌,一桥飞渡半空,连接前廊后殿。
前廊机关顺利度过,出路已现,岳轻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反倒眉头一皱,自言自语:“这可不太好,这座桥哪里不连,偏偏在鬼门连鬼位,想也知道,后面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话说完了,岳轻总算惦记起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人,转身回头一看,却险险笑出了声来!
只见在他身后,纪骏三人排成一排,后边的人双手搭在前边的人肩膀上,一起起跳,一起落地,整得跟喜剧片里头的僵尸一样,朝着他蹦蹦跳跳而来。
“这是闹什么?”岳轻含笑问,目光却看向走在最后的谢开颜。
“老被幻觉迷惑,不会走路。”谢开颜淡淡说,“只能这样了。”
说话间,纪骏三人中站在最后的李嘉跳到半空的时候又是一阵迷糊,眼前刹那出现一片火海,下意识就偏了偏身子。
谢开颜刚好向岳轻展示他这样做的必要:只见他李嘉偏向的时候伸足向前一踢,不管李嘉在半空中偏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去,等他再落下来的时候,也只能落到谢开颜给他圈定好的那个位置。
岳轻瞠目结舌,心想这也能行。
好在也就最后几步了。
纪骏三人最后蹦蹦跳跳跳,跳格子一样跳到安全地方的时候,齐齐感觉膝盖一软,险些就要累得跪了下去。
谢开颜走到岳轻身旁,向前看了一眼,眉头微皱:“前面不是善地,鬼气太浓了。”
“有那张壁画在,就算真是阴曹地府也要下去一趟。”岳轻笑道。
谢开颜心中微微一暖。
他心知岳轻本来并不打算跟几个偷窥贼一起行动,只是因为看见了那张壁画的照片,才一起进来。
说到底,这一行泰半是为了自己。
想到那日晚上的偷窥,谢开颜对其余几人还是有些不满,不由冷淡地扫了这几人一眼,方才转向岳轻,道:“待会我走在前面。”
岳轻想想,也不反对:“也行,我看你的真言是鬼怪的克星。”然后他转向纪骏三人,“你们几个……”
“我们几个就跟着岳大师和谢先生。”纪骏飞快回答。有了刚才的经历,他现在对自己三人的地位认知准确,就是两只大牛身后的几条小尾巴而已,在这种神神鬼鬼不能用现代科学眼光和科学的手段来分析与解决的地方,就老老实实地跟着厉害的人走就好了。
所有的话都被纪骏抢答了,岳轻竟然没有可以叮嘱的地方。
他也就挥了挥手,让纪骏三人站在距离自己不远不近的地方,然后和谢开颜一起走上拱桥。
阴河不宽,架在阴河上方的拱桥也并不长。
不过数步,众人已来到阴河的另一边,下了桥后,就是一道长长而曲折的走廊,走廊再出去,眼前猛地一亮,一个相较进来时候更大了一倍的殿宇出现再他们的视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