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中,李大师要带着众人去宝穴,当仁不让走在了最前头,韩图与秘书紧跟其后,韩业和他带来的司机、几个保镖一起走在中间的位置,岳轻因为贪看风景,不知不觉落到了最后。
密林里,韩业走得战战兢兢。
从雄心壮志前往韩家大宅到一路倒霉骤失最大依靠,韩业的信心被摧折得几近于无,走在密林之中,他脑门一片冰凉,恍惚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丧命……
一股大力从背后推向韩业,韩业往前一扑,啃了一嘴的泥。
脑后的冰凉烟消云消,他用力将嘴里的泥呸出来,撑起身子转头破口大骂:“哪个混蛋推老子!”一眼看见岳轻,大怒道,“小混——”
周围的保镖与司机都愣愣不说话,齐齐看向韩业脚后一厘米。
韩业发现不对劲,暂时收了口,目光狐疑地向下,突然看见一枝树枝插在他脚后的泥土之中,也不知是怎么长怎么飞的,如同刀划豆腐一样划开泥土,溜出一道长二十公分,深也有十公分左右的痕迹。
韩业试着倒推树枝飞行轨迹,发现这他妈是奔着自己脑门来的啊!
他横向比较了一下自己脑门与二十公分的长短深浅,心头一凉,脑门一紧,出了一身虚汗冷汗。他再顺着树枝之后的那双运动鞋一路往上看去,对上岳轻似弯非弯的唇角,十分亲切的面容,生生转了音节说:“小——小外甥,二舅舅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岳轻很是淡定,一脸寻常。他不过是在看风景的间隙里突然发现韩业身上最后一丝的白气马上要飞没了,心头一动,顺手将韩业向周围还逸散白气的方向推了一把而已:“二舅走路小心点,这一天都摔了好几次了。”
“是是是……”韩业不自觉连声答应,他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泥土,指挥保镖和司机散开,等自己站在了岳轻身旁的时候,又让他们再聚合起来。
进山的队伍顿时分成两批,一批以李大师为中心走在前面,一批以岳轻为中心走在后边。
此后几百步中,韩业身上的白气简直残烛游丝,随时都会熄灭。岳轻一路推着韩业向前后左右东西南北聚拢散逸的白气,总算让白气粗壮了一点,也颇为辛苦,这时才感慨一声,心想果然如同梦境里仙人所说,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早知道就更努力一点参悟真经了……
正自走着,岳轻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岳轻掏出一看,是张峥打开的。
他接起电话:“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见岳轻接电话,韩业自觉向旁边避开散口气,但一步走出还没迈开第二步,“咻”的一声,一道树枝从密林中飞刀暗器似刮过韩业胳膊,划开衣服与皮肉,血当时就出来了!
韩业低头一看,当场吓跪,连滚带爬回到岳轻身旁,蹲下来牢牢拴住岳轻大腿,让自己与对方紧密结合,无缝衔接!
岳轻只觉得腿上栓了个大布袋般沉重。
他低下头,看见两手抱着自己右腿,缩在自己脚边瑟瑟发抖的韩业。
他哭笑不得,将手机稍稍从耳边拿开:“二舅舅这是干什么?”
“没干什么,没干什么。”生死危机关头,韩业速度认怂,一怂到底,满脸堆笑说,“大外甥你继续,不用在乎我,我就是你身上的一个小挂坠,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说完,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又以最轻柔的力道,如捧着心间珍宝一般,将岳轻的腿抬起来,向前轻轻一递,再次放下,自己跟着蹦蹦跳跳,往前一步。
“什么二舅舅?”张峥对电话说。
富丽堂皇的大厅之中,十米以上的天花板让大厅空旷广阔,镜面似的地砖倒映着一个个站在客厅中的人影。
十分威严的中年男子站在张峥对面,满脸怒气,无可奈何。
在他们的周围,一群黑衣保镖屏息凝神,安静如鸡。
张峥漫不经心地碾了碾鞋底,鞋底与他二弟肿如猪头的脸发生亲密的摩擦。
他对电话里笑道:“我这里的事情?我这里有什么事情,早处理完了。你那边有没有好玩的?我现在就过去!”
他挂了电话,再用鞋底点点二弟的脸,对二叔笑道:“这小杂种,不教训教训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再随便出去惹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二叔说是不是?我做哥哥的,还是为他好啊——”
二叔僵着脸,半晌,不甘不愿,点了点头。
岳轻打完这一通电话,林间长路也走到尽头。
树木齐齐后退,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清风吹过无垠绿木,流水涤荡千石万壑,周围众山环绕,山上树木稀疏,唯独这块悬崖间的平台奇花异草茂盛,泉流叮咚而响,果然格局不同,别具气象!
如果真要说宝穴的话,这个地方……岳轻左右看看。
应该还是很有可能的……
好的地方正如美丽风景,能够让人心情开朗。
韩图亦步亦趋跟随李大师来到此地,清风刚吹到脸上,心中郁气已然散开,他对宝穴在此深信不疑,转头得意看向韩业,说:“我看已经不用再点了,这个地方——”
韩图话没说完,眼珠差点脱框:那边指使保镖替岳轻打伞遮太阳,又亲自扭开矿泉水盖递水,殷勤得就差屁股后长出条狗尾巴来晃呀晃呀的人是谁?看上去怎么这么像他的二弟?
但这怎么可能?
韩图一阵恍惚。
太阳太晒了,我眼花了吗?
第十章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不知不觉,韩图问出了声。
韩业不咸不淡瞥了哥哥一眼,转头立刻对岳轻笑出一朵花来,毫不犹豫,将韩家内部的事情卖个底朝天:“大外甥,我和韩图会找风水师来山上寻龙点穴,其实是因为你外公在生前时留下一份遗嘱。遗嘱中说,谁能够在‘五峰山’上找到有白鹤腾空的宝穴阴宅,韩家大部分的财产就给谁继承,剩下的那个只有几套房子,一点现金。”
岳轻这才有几分恍然:“在遗嘱中外公还说了其他什么吗?”
韩业回想一下,不太确定:“再次将韩筠排除在继承范围中算不算?”这句说完,他又连忙道,“当然你小舅舅我认为这个要求是非常不合理的!别说是一份财产分成三份一个人一份,就是你一人拿走一半,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嘛。我们都是些老家伙,没多少时间无所谓了,你是年轻人,你才有未来——”
韩业为了能有那么一点时间,打定主意抱紧岳轻大腿,这时候别说老爹的财产给岳轻一半,就是把他哥哥连同他的财产一起打包送给岳轻,那也是眉头不皱一下眼睛不眨一下。
谁让钱可以再赚,命只有一条呢?
岳轻笑容可亲,点了几下头,弄清了想要他宝贝的究竟是谁。
韩图听见韩业这样说脸又刷一下黑了!他这还没死了,自己的钱就被惦记上被做主了?最关键的是……
韩图斜眼看着岳轻,给弟弟打了眼色。
那是谁,和我有关吗?和我的命有关吗?
韩业都懒得理韩图,继续穿花蝴蝶一样绕在岳轻身边翩翩飞舞,嘘寒问暖,殷勤备至。
突然之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什么,不由咦了一声:“那是……”
“什么?”岳轻转头问。
得到岳轻亲自垂询,韩业连忙凑近岳轻耳边,悄悄指了一个地方和岳轻耳语:“大外甥,你看那边。那边的山上好像停了一辆车子。你舅舅我就是做汽车生意的,这种反光的颜色我熟悉,那是国外限量版的豪车,这辆豪车在广城境内不足三辆,会开到这上边来的,更是只有一个。如果是那位的话,事情就有点麻烦了啊。你不知道,这五峰山,除了两个峰头是我韩家的,另外还有三个峰头是属于这个人的……”
当韩业与岳轻说起山上那辆车的同时,正有一行人簇拥着一位老人与一位中年人,一起站在山头向下看去。
他们一批位于山上,一批位于山下。山下的人看不见山上的人,山上的人却能够轻易看见山下的人。
站在老者身旁的中年人脚踏布鞋,身穿长褂,颔下有三缕长髯,手里头还拿着一块罗盘,正是最典型的风水先生。
只见他对旁边的老者说:“孙老,如果要我来点穴,恐怕挑的也是下面那一处了。”
孙老拄着拐杖,与风水先生轻言慢语:“青田大师,风水师点穴的时候,是否有碰到过异象?比如宝穴点开,白鹤腾空而出?”
青田大师沉吟一番,片刻后缓缓摇头:“孙老救过家父,不是外人,我就直言了。风水一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世上确实有气与磁场的存在,我们寻龙点穴,也能够看见这些。不过这些并不是清晰可见的,甚至哪怕很强的气场,风水师也可能点不准。你要说像古代故事描写的那样,气在穴中凝结出异像,宝穴被点,异像冲天到连普通人都能够看见,呵呵,那是不可能的,不过……”
“不过什么?”孙老连忙追问。
“不过如同能够联系到九宫飞星派,至少点穴的事情不用担心。唉,三年寻龙,十年点穴,我能够确定宝穴就在此地,却不敢妄言点中,如果加入九宫飞星、金锁玉关、八宅明镜这样真正的大派,获得传承……”
青田大师说着说着,自己先失笑摇头。
不入风水门,不知传承难。现在是科学的社会,要学风水,甚至比过去还难;隐世家族隐姓埋名,代代只传长子嫡孙;行当里能知道的那些门派呢,也根本不对外收徒,或者是门人后代,或者从小物色,培养长大。
外人想多知道一点,真是比登天还难啊!
正当青田大师叹息羡慕的时候,突然有一只离群白鸟自崖下冲天而起,从岳轻等人所在的地方一路扶摇向上,飞跃过孙老几人所在的山崖,投入碧蓝色的天空之中,一转眼便化作遥遥的黑点,成为天空的一处点缀。
孙老与青田大师目瞪口呆。
目瞪口呆的并不止山崖上的两个,山崖下的岳轻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五分钟之前,李大师手持罗盘,脚踏八卦游龙步,确定了宝穴所在,一声断龙喝当即出口!
喝声方落,山岚大动,一只硕大白鸟从崖下自几人眼前冲天飞出,韩图韩业毫无防备,惊疑不定。
韩图惊喜说:“莫非这就是遗嘱上的白鹤腾空?”
岳轻:“……”他顺着那一抹白向上看去,怎么看也就是一只普通的白鹭,脑后的那两缕羽冠还正随风摇摆呢。
李大师高深莫测一笑,又取出一只蜡烛,点燃之后放于宝穴的位置,周围虽然狂风呼啸,这只蜡烛的火光却生生不灭,每到将要熄灭之时总会重新燃起。
这时他才解释:
“这就是气凝结所在,但现在不能点,必须等我回去推算具体点穴时辰,算准了才能够带人来开工。”
说罢,将蜡烛拿起,放在周围任意一个位置,点燃不过一秒,蜡烛必然被山风吹灭。
到了此时,韩图一脸敬畏,完全相信这就是父亲遗嘱里写明的宝穴所在。
韩业也不能不信,一脸震惊与扭曲,还有满满的不知所措。
但在这时候,他突然看见岳轻虽然客气的微笑,但真的只是十分客气在微笑。不由一个机灵,立刻抱紧大腿,有样学样满脸微笑,满脸轻慢。
遗产之前,大家是天然的敌人。
韩图韩业对视一眼,谁也没想说服谁,彼此呵呵一笑,听从李大师的说法,像开头一样,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落在后边的韩业跟岳轻嘀咕:“大外甥,你说韩图带来的风水师找到了宝穴,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他什么时候找到了宝穴?”岳轻不得不打断韩业。
“刚才那不就是?”韩业一愣。
“你怎么能够认为它是宝穴?”岳轻匪夷所思。
“……哦!”韩业恍然大悟,“没错啊,不管有再多异象,只要我一口咬定这不是,难道韩图还能从法律上证明这是吗?既然不能够法院证明,那这份遗嘱实际上就没有法律效力,那么我还是可以和韩图打官司打到底——”
韩业满脸机智,向岳轻邀功。
岳轻长叹了一口气,突然对世界的平均智商产生了一点怀疑。
他缓缓掏出手机,输入一行字,百度,然后将屏幕给韩业看。
韩业狐疑地看了一眼屏幕,看见上面的第一行就是:吹不灭蜡烛的原理是什么。
他:“……”
他半信半疑:“但刚才那个蜡烛在别的地方又能被风吹灭……”
岳轻说:“蜡烛不是从头到尾由李大师拿着吗?不想被吹灭的地方用吹不灭的蜡烛,想被吹灭的地方用吹灭的蜡烛不就好了?”
韩业:“那白鹤……”
岳轻呵呵一笑:“那是白鹭。白鹤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还偷不到呢。”
韩业渐渐清醒了,做最后的垂死挣扎:“风怎么刚好在断喝后就呼啸起来——”
岳轻的目光已经变得同情。他深沉思考一下,解释得通俗易懂:“因为声音的传播速度快于风的传播速度。在听到树叶被吹动的声音的同时,李大师踏下最后一步,果然狂风呼啸了。”
韩业听完解释,顿觉思路清晰逻辑严谨,严丝合缝毫无破绽,不由勃然大怒:麻痹,小兔崽子,居然敢把老子当傻子耍?!
他不知不觉把心里话说了,却没有得到岳轻的回答,他微带愕然地转头,看见岳轻并没有露出笑意,而是费解似地皱起眉头。
岳轻说:“虽然李大师故弄玄虚,但那个地方确实是一块宝地,要说宝穴在里头,应该也没有错……”
一行人回到了进山的地方。早在韩老爷子在世的时候,这里就修建好了一处临时住所,不至于多么富丽堂皇,临时住几个人还是住得下的。
韩图刚和李大师通完气,转回头一看,韩业已经站在住处之前,圈定了里头最好的一间房子给岳轻,同时自己占据了紧靠这间房子的另外一间。
这一看之下,韩图差点气炸了肺。但人家把东西给放进去占位置了,他总不至于再如同小学生一样冲进去把东西再丢出来,只能佯装大度,请大师去第三好的房间,自己占据了第四好的。
李大师对此不以为意,但在进入房间之前,他对韩图意味深长说:“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韩老板千万上心啊……”
韩图唯唯诺诺,心知李大师说的就是放在岳轻手里的那些东西。他转头看了眼岳轻,正想着找个机会把东西给骗过来,却一眼看见站在岳轻身旁的守护肉球,不由一阵蛋疼,对身旁的秘书低声吩咐了两三句。
秘书频频点头,很快走到旁边,掏出手机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
不过一会时间,韩业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离开岳轻的房间,走到旁边接电话。
就是这个时候!
韩图一闪身,做贼一样溜进房间内,立刻拿手关门,门都关了,才发现岳轻坐在正对着门椅子上,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心中一跳,莫名有点心惊,掩饰笑道:“大外甥,我过来是想看看妹妹留下的东西……唉,平常还不觉得,你跟你妈妈长得很像,今天看见你了,我恍惚觉得妹妹还在跟前。”
“唉,我看着大舅舅,也觉得仿佛看见了过去的妈妈。”岳轻补充说,“给我托梦的妈妈。”
韩图立刻想起了说“还好他们没去”的那场梦。他干笑一声,试探性的问:“那遗物……”
“遗物这东西怎么好随便拿出来呢?我也想我妈妈,她好不容易留下点东西,当然要好好保管了。”岳轻一推二作五。
韩图的脸一下沉下来,他牢牢地盯了岳轻片刻,说:“行了,我知道你听了韩业的话,信不过我,怕我把你的东西给骗了。那些东西又不是金、又不是玉,值什么钱?算了算了,我先给你属于韩筠的钱,其他你自己好自为之。”
他说完转过身去,等待岳轻叫住自己。
他还是十拿九稳的。
不过一块罗盘,花了两千两百万,有什么拿不到?韩业就算肯告诉岳轻家中的事情,也是绝对不可能出这个钱的!要不是李大师,他也不会出这个钱——
“等等。”岳轻突然叫道。
沉不住气了。韩图心中一阵得意,回身冷冷看着岳轻,等待岳轻伏低做小。
“两千两百万想买我的罗盘……”岳轻笑道,“大舅,你跟李大师说,价钱开得真低了,我糊他一脸。”
韩图脸上的冷漠顿时扭曲成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就像是真被糊了一脸那样难受。他正要开口,却没有这个机会了!
房间的门此时被人撞开,韩业站在门口,趾高气扬地对周围的保镖说:“来,把人揍一顿再给我丢出去,什么德性,把一个神棍奉若上宾来骗大外甥的宝贝,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话音落下,周围保镖团团上前,虽然不敢真正动手,但一拥而上的时候,韩图还是没有站稳,被人挤出房间,一屁股坐在走廊之上!
“韩先生……”韩图不像韩业一样倒霉,今天上山他就只带了一个秘书,秘书根本不是那些五大三粗保镖的对手,等保镖都走了才敢小心翼翼上来,扶起韩图。
韩图的心都要气裂了!
他还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一下子甩开秘书的手,冲进李大师的房间,还没有说话,就见李大师站在窗户之前,看向岳轻所在,阴阴一笑:“你不用说,我知道了,一切等晚上,就见分晓——”
第十一章
遥隔广城万里的地方,有一整片山脉。因为山脉蜿蜒,有九个主峰和无数大大小小的山头,恰如星空倒影大地,取齐星罗棋布之意,周围的人都将这里称之为九星山。
九星山山脚,老派的堂屋里头,进门先是影壁,影壁之后一水的青石板地砖,地砖之上,两口大缸盛水,养鱼种莲,左右对称,立在前院两侧。
再往后去,才是敞开了门的大厅。
解飞星站在大厅里,背脊挺得直直的,双手规规矩矩垂放在两侧。他的面容十分严肃,微微的冷汗自他额上渗出。
在他身前,一群少说也有七十岁,最大超过一百岁的老人脑袋挨着脑袋,肩膀碰着肩膀,头顶两根稀疏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这小而紧密的圈子里,一位最老的牙齿都掉光了的老太太正大马金刀,端坐其中,她面前有一张小桌子,小桌子上面放着解飞星的手机,手机屏幕上,岳轻印章的照片清晰可见。
就这么反反复复看了整整一天,老太太一拍大腿,用力咿呀!
旁边的老太爷也跟着一拍大腿,说:“没错了,这就是我九宫飞星派在百年前遗失的五雷炎火真形印!”
豁然,围成一圈的老头向两边散开,与中间的老太太一起,目光灼灼,盯紧解飞星!
一滴冷汗从解飞星额头滑下。
他当时是想把这个买下的,但……他没有买下,也没有留着岳轻的电话啊!
解飞星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战战兢兢地拿回手机,给罗老拨了个电话,他说:“罗老,是我,小解,我想问问,岳小哥的地址……对对,什么?他现在不在京城?!”
这话一出,周围人的目光瞬间如刀锋般犀利。
解飞星刀锋临身,遍体生寒,紧张得声音都变了调:“那他——他现在在哪里?哦……去广城了是吗?去外公家奔丧?外公家姓韩?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谢谢罗老!”
通话结束。
有一个人说:“广城啊,不就是孙沛的地盘?我记得就是这两天,孙沛找人过来,请我们去给他点阴宅——”
灼灼烈烈的目光又落在解飞星身上。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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