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的伤口忽然变得痛得无法忍受,仿佛一刹那就开始溃烂腐蚀。慕寻像被一捧彻骨的冰水迎头泼下,又像骤然在心中腾起几乎想要毁灭一切的火焰。
“你也配与我争……”
“偷走属于我的东西,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窃贼……”
“你看清楚,他是我的,在你出现之前,他就一直属于我……”
梦魇一般的声音缭绕在他四面八方,伴随着游丝般的低吟,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几欲疯狂。
慕寻眼底赤红,他才不是你的!不许碰他,不许碰!
他再忍受不住,聚起全身魔力,袭向那个他深恶痛绝的影子。然而,那个影子却倏忽飘散。
他猛然回头,看到他的师尊,就像往常一样,叫了他一声“寻儿”。
然而,他却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乖乖叫他师尊。
他心中弥漫着巨大的痛苦,无穷无尽的恐慌像藤蔓将他紧紧束缚,在所有痛苦与恐慌之中,却又有一股欲望挣脱所有枷锁,如破土的岩浆,迸裂的琴弦。
“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慕寻紧紧抱住眼前的这个人,什么道,什么法,难道比得过此刻这样拥抱着他?
世间从来厌他,他何必遵循那些愚蠢世人所立的道,他的道,从来就只是他一人。
慕寻,不是孺慕的慕,而是爱慕的慕。
他想要他,不止是做他的师尊。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师尊,只有我才可以这样对你……”他喃喃低语,重新抱住了他,疯狂而痴迷,带着隐忍许久,终于爆发的偏执。
魔息蔓延,如狰狞的爪牙,将唯一的猎物纠缠其中……
·
陵澜是被胸口一阵一阵的灼热热醒的,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慕寻心里又经历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少年波动。
可他波动就波动,打扰他睡觉做甚,从没有人能打扰他睡觉!
顶着淡淡的黑眼圈,陵澜有点口渴,但起床气,不想动,于是幽幽看了眼枕头边巴掌大,睡着正香的毛团。
绵绵与主人心意相通,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还没睡醒,就眯着眼哼哧哼哧地去给陵澜倒茶,一路捧过来,它也醒了,就开始好奇,“是什么波动呢?”
陵澜随便抿了一口,靠在床边,随口道,“春梦呗。”
他撩开衣摆,看到代表慕寻的那片花瓣中心已经变色,但不是朱砂红,而是浅浅的淡粉,还差一点点。
而代表苏星弦的那一片,却像笼着一层纱,看不分明,似乎需要某个时机才能解封。暂时不管,随机应变。
“都变成红色,就可以取心尖血了吧。”陵澜问。
正给陵澜殷勤捶肩的绵绵,“……是的,主人。”
陵澜的手指在茶杯边沿转动,乌黑眸色映烛光,估摸着书中某个剧情的时间,笑了,“倒是挺巧。”
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