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点这边车太多了,纵然有专门的交警来疏导,路还是堵了,都是送考生的车都着急,路越堵越死,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了酒店,余邃看看外面对时洛道,“不然你先眯一会儿?下午考数学,犯困不太好吧。”
时洛皱着眉,嗯了一声闭上了眼。
时洛昨夜虽比余邃强,睡了几个小时,但之前比赛的疲惫还未散尽,又叠了一上午的惊吓和考试,精力确实不济,过了没几分钟,居然真的睡着了。
季岩寒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睡眠质量挺好……还不错,居然老老实实上车了,我之前还担心他要跑,不考下面几科了。”
“他肯定想过要跑,但考虑了下发现不行才捏着鼻子上车的。”余邃嘴角微微勾,压低声音道,“手机钱包都在我这,往哪儿跑?而且他一个未成年,去酒店都没法办入住。”
提这个季岩寒笑了来。
三年前,fs去外地打比赛,季岩寒当时已经不跟队了,可那天不巧领队教练也不在,fs组建不久,工作人员配备根本不完善,并没其他人能带队了,季岩寒脑子短路,大手一挥说你们四个自己去吧,反正只是一场常规赛。
余邃几人也没多想,四个人落地后自己打车去了酒店,进了酒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四个未成年,没一个能办入住的。
最后还是季岩寒临时飞过去,匆匆赶到酒店的时候,四个未成年网瘾少年各自坐在自己行李箱上,满脸写着m。
季岩寒感叹,“当时什么都乱七八糟的,咱们居然也挺过来了。”
余邃无所谓道,“成绩好,什么都扛得住。”
季岩寒道,“那是,余神牛逼。”
余邃刚要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车鸣声,余邃下一秒侧身靠向时洛身侧,将两手捂在了时洛耳朵上。
时洛是真的困疯了,这都没醒,他动了动,顺势倚在了余邃手掌上。
余邃索性一手揽在时洛肩膀上,让他靠的更踏实了些。
季岩寒从后视镜里看了两人一眼,“……你是不是缺个弟弟?”
“谢谢。”余邃声音很轻,“不缺。”
还好,路没堵许久,三人匆匆吃了点东西后去酒店,只是到了酒店又出了问题,季岩寒错估了情况,考点附近像点样的酒店几乎全满,根本就没什么多余的房间了。
平时没什么人订的最大套房也只剩了两间。
“我本来说是一人一间的……”季岩寒无奈,“这怎么办?要是标间就算了,至少是两张床,套房都是大床。”
余邃想也不想道,“时洛自己一间,我跟你挤挤。”
余邃对时洛道,“自己一整个套房,好不好?”
时洛拧眉,“好什么……你不嫌挤?”
“这有什么挤的,我一开始那个战队的宿舍还是一米宽的上下铺呢。”余邃拿过时洛的身份证递给前台,“什么罪没受过。”
时洛撇撇嘴,“这算受罪?我没处住的时候还睡过网咖的沙发呢,怎么说?”
三人唯一一个真正吃过苦受过罪的季岩寒忍无可忍,“行了少爷们,四千多一晚上的行政套房让你们睡一下真是委屈死你俩了!都怪我没安排好,对不!”
季岩寒拿了房卡驱赶着两人上了电梯,目送时洛去了自己房间后季岩寒不放心道,“他不会跑了吧?”
余邃道,“放心吧,又不是真的不知好歹。”
时洛当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进了自己的套房后,时洛一头扎在床上趴了许久。
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说,余邃是唯一一个接过他放学的人。
虽然从考点出来并不是放学,但也差不多,时洛确确实实是第一次从校门口出来,看到外面有个人在等自己。
旁边一同站着的季岩寒可以忽略,总之余邃就是第一个接自己放学的人。
也是第一个开了八小时车送自己去学校的人。
劳心劳力的辛苦折腾这一趟,就为了逼自己高考捡个乐子玩儿?骗鬼呢。
时洛轻轻吐了一口气,突然明白这些天他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是什么了。
是踏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