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有些凌乱,枕头深陷下去,他其实还是有点不习惯,不习惯别人睡他的床,也不习惯睡别人睡过的床。他伸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被子,摸到上面陆驰留下的余温,心头燥热感又浮上来,就在床边上坐了下来。
他答应的如此痛快,其实并不只是相信陆驰的为人那么简单。他希望借由自己的坦荡干脆,斩断同宿这件事可能会有的暧昧情愫,他越坦荡,这事越简单。
但他其实如果直接拒绝,事情会更简单。睡不着就睡不着,睡不着就去找医生,他没有义务治疗他的失眠症。
到底还是心软了,因为他知道陆驰睡眠是真不行,依照他的品性,也不至于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但陆驰为什么挨着他就能睡着,在他床上就不会失眠?
这里头的原因复杂的很,都不能细问,一细问,他和陆驰现在的关系就会分崩离析。
他对陆驰,好像总是无法做到完全无情,从他第一次见到他就这样。
他又去倒了两杯水,冰水下肚,浑身的汗一个劲地往外冒,燥热到极处,他就将制服衬衫脱了,光着上半身对着空调吹,心头有火苗一蹿一蹿地往上冒。
常瑞他们在院子里喝啤酒,见陆驰从里头出来,都愣了一下。常瑞说:“你在家啊,我还以为你出去了。”
“睡了一觉。”
常瑞见他要出门,便问说:“不吃点东西?”
“你们先吃,我回家搬行李。”
常瑞“嗯”了一声,然后突然就回过神来,回头问说:“搬行李?你要搬回来了?!”
陆驰笑了笑,拿着车钥匙出门去了,看背影,那叫一个雄姿英发。
“你们当初不是说陆总搬出去是因为风行在这里么?风行要搬走了么?不然陆总怎么又搬回来了?”
“这是……追上了?”小柳问常瑞。
常瑞说:“这我哪儿知道。”
正说着话,他们就见谢风行换了衣服出来了。
小柳就拿了个板凳给他,谢风行在旁边坐下,拧开一瓶可乐。常瑞说:“吃炸鸡得配啤酒啊。”
“不喝了,我明天五点多就得起,我们有五千米越野训练。”谢风行说。
“五千米?”小柳说,“你们学校可真狠。”
“这下好了,把你赛车的体能训练给免了,一箭双雕。”
常瑞给了他一双筷子,谢风行摇了摇头,说:“在学校吃完回来的。”
谢风行坐在板凳上喝可乐,常瑞看到他喉头上红色的胎记,他觉得今天的谢风行,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耳朵是红的,好像很热一样。
“刚陆总出去了,说回家搬行李了。”常瑞说。
谢风行点了一下头,也没说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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