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哥人真的很好。”甘一在whatsapp群里和家明、大熊说。家明回他:就为这,你诅咒你老豆高位截瘫?被他知道,你今晚就可以命丧九龙城了。
甘一回:你懂什么。爱情里的谎言也是甜蜜的谎言。
梁诚抬手吸了口冻奶茶,拿纸巾擦了下嘴,顾自己先走了。甘一在卡座上坐了会,起身出去,正碰上由浙菜馆出来的金大生一班人。金大生停下来笑眯眯地看着甘一,甘一绕着他走过去,刚要过马路,金大生忽然叫住他,问说:“你叫什么?”
甘一停下来,回头看他,没有回答。金大生继续说:“我觉得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甘一朝他咧嘴笑了一下,说:“那阿伯,你就是认错人了。” 甘一说完,顾自己朝前走。
第二天,甘一去办公室收拾自己的东西打算搬去梁诚那边办公。他把金鱼缸送给了鱿鱼仔。鱿鱼仔说:“我是鱿鱼,我才不要这么小的水族箱。”
甘一跟着梁诚上工的第一天,特意去弄了个发型,把头发染成了红色,换了身t恤。梁诚看到的时候,揪着他的头发问:“你在扮什么古惑仔?明天染回来。”
甘一第二天乖乖染回黑色,理得短短的。他还接触不到梁诚手里的核心业务,每天无非是替梁诚开车,跑腿买餐,送东西给其他人之类的。但每天能看到梁诚真的很好。他发现梁诚生活习惯很差,几乎不怎么回家,会整夜坐在办公室里吸烟,喝咖啡或者冻奶茶,到饭点不会好好吃饭,胃痛了就嚼一颗碳酸铝镁。
那天很晚了,梁诚才由办公室出来,甘一四仰八叉地睡熟在工位上。梁诚自己开车去置业大厦二十层的心理诊所。诊所装修得很像个小套房,温馨有余。梁诚朝前走,推开第二个诊疗室,在沙发椅上坐下,点了只烟。
“怎么样。”房间里的人问他。
梁诚长长吐了口烟,说:“龙哥托人递了纸条过来,意思生意没有问题,所以我已经和金大生见面谈继续合作。龙哥还在泰国,如果回国我会通知你。”
“泰国那边怎么样?”
“陈sir。”梁诚叹口气,轻声说:“我已经在这行潜了八年了,还是小虾米而已。龙哥疑心重,到现在告诉我的东西可能只有指甲盖那么点。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抓到他把柄。”
梁诚呼了口烟,他很少这么低落。陈少飞看着他,忽然说:“三十岁生日快乐。”
“操。”梁诚低头笑了一声。
梁诚由置业大厦下楼,把手里提的一包药扔进了垃圾桶里。天开始微微下雨,他叼着烟抬头,雨淅淅沥沥落到他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到甘一发给他那句没头没脑的:香港一直下雨,就像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