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兰嫂子赞了一声,“申城,那可是大城市啊!”
至于习不习惯,才来一天,有什么不习惯的。
“那你跟周团长是怎么认识的啊,我们之前都没听说过周团长有老婆。”
“我们是经过中间人介绍认识的。”至于那个中人对于两人来说,分别是什么关系,苏姚觉得这就没有必要说了。
苏姚觉得自己很难,不能说自己跟周言安还没领证,两人不算是结婚,自己不算是他老婆,那样好像是她对周言安有意见似的。
于是她偷换概念说道,“他前一段时间才向团里递交结婚申请,大家不知道很正常。”
知道了两人的相识过程后,美兰嫂子更加关心苏姚的家庭情况,“你有兄弟姐妹吗,你爸妈做什么的啊?”
苏姚腹诽这位嫂子特别适合去做人口普查。
“我爸妈在厂里当工人,我上头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双弟妹。”
“那你爸妈可真是好福气,儿女双全。”
“那你之前在申城有工作吧,怎么就舍得来我们顺城这个小地方。”
苏姚也不说自己是因为把工作让给苏建华,不愿意留在家里,才选择嫁人,“我原来在厂里的宣传科工作,后来经人介绍周团长,觉得他这人不错,于是就过来了。”
美兰嫂子心里觉得媒婆那张嘴,可真不能信,怎么能骗人家女同志呢。这女同志大老远地来到顺城,人生地不熟,再叫周团长给欺负了,那可真是连哭都没地方哭。想到这里又觉得周言安心眼子多,在顺城当地找不到媳妇,就去远处的申城。一方面,不知道他的臭名声,另一方面,远道而来的申城女同志更好拿捏。
她安慰苏姚,“你放心,周副团长职位虽然高,上面还有团长和政委呢,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可千万别不好意思说,组织肯定会替你做主。这种事,千万别不好意思说,越不好意思越坏事。”
她这话说得,虽然是替自己着想,可苏姚总觉得有点奇怪。
不过,苏姚没有往其他方向去想,只觉得是美兰嫂子热心肠,关注女性权益。
苏姚应下,“好,我记住了您的话。”
美兰嫂子絮絮叨叨又跟她交代了一些事情,才回家。
送走美兰嫂子以后,苏姚在想,既然东院的那家已经打招呼了,那就顺便去西院看看。
西院是昨天后勤处主任说的王主任家,苏姚站在大门口,冲着里面喊了一声,“家里有人吗?”
过了一会,从堂屋走出一个微胖的老太太。
“你是谁?有什么事?”她警惕心很强,没有因为苏姚是一个娇小的女同志就放心。
苏姚自我介绍道,“大娘您好,我叫苏姚,昨天搬进你们家东边的院子。”
说到东院,苏姚伸手指了指自家的方向。
说到东院,王主任母亲王老太太就知道了,昨天儿子回家提到过,说是周副团长会跟爱人搬进自家东边的院子里,让她和儿媳妇平日里多照顾照顾。
现在看来,就是面前的女同志了,“我知道,你是周副团长的爱人吧。”
苏姚进了院子,“是,我过来跟您打个招呼,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了。”
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有礼貌的孩子,“快进来坐。”
王主任的媳妇在团里的卫生所上班,现在不在家,只有王主任的妈在家里。
王老太太退休前是一名小学教师,寡居后跟着儿子儿媳一起生活,她招呼苏姚,“快进来喝口水。”
苏姚实在是拗不过她
坐在一起的时候,老太太问她,“坐火车过来累不累啊,能适应这边的气候吗?”这种琐碎的家常问题,她还问了许多苏姚都一一解答。
苏姚坐在炕檐上,目光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的菜地,她在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菜地里一片绿油油。
“大娘,您这院子里种的是什么菜啊我,我要是现在撒下种子,还来得及吗?”
王大娘见她好奇,领着她出去,挨个介绍。一个有心教,另一个认真学。
苏姚看见院子里的压水井,就问,“大娘,能在您这洗把脸吗,这天儿实在是太热了。”主要是那房子里没水,她起床到现在还没洗脸呢。
用个水井而已,这有什么的。王老太太就说,“我帮你压水。”
苏姚双手捧起沁凉的井水浇在脸上,只觉得暑气顿消,神清气爽。
井水打湿了她额头上的碎发,王老太太眼尖,看见苏姚额角上的红痕。
她皮肤白,这红痕看起来格外地令人心惊。
王老太太手指放在苏姚额头上,“你这是怎么了?”
苏姚还不知道额头有什么不对劲,王大娘拉着她进到屋里,让她去镜子前照。
她这才发现,额头红肿了一块,苏姚揉了揉额角,怪不得感觉这块一直疼,原来不是错觉。这大概是那个人贩子推她的时候,撞到火车的窗户上留下的。
王大娘问她,“是不是周团长欺负你了?”
苏姚赶紧否认,“没有,这应该是我在火车上不小心碰到的。”
王大娘听到家属们聊八卦的时候,听到过有关周言安凶巴巴的传闻。
不过她儿子在团里的位置不低,知道的事情肯定更多,她在家里说起这件事时,儿子让她以后不要再说,那都是底下人瞎传的。
相比不知道出处的流言,她肯定是更相信自己儿子的话,因此在听到有人说周言安以后会打老婆的谣言,便一笑了之,不往心里去。
王大娘原本觉得这传闻是假的,周副团长那人她见过,小伙子长得仪表堂堂一身正气,就是话少了一点,这样的人内秀。至于整天板着脸,这也没什么,有的人喜欢笑,有的人天生不爱笑,这很正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