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书头皮一麻,像过电一般。
陆微。她声音有些发紧,忽然想确定一下陆微是不是真的醉过去了,更想确定她是什么意思,有意或无意,她张了张嘴,正欲开口,就听陆微央求道:书书,好困,你就帮帮我吧。
陈予书转过身,见她两颊微红,阖着眸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看来是无意的。
暧昧的氛围一下散尽,陈予书吐出一口气,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我帮你把头洗了,剩下的你自己来。也不管陆微有没有听进去,陈予书取下发绳,重新戴在她手上,过来,弯腰。
陆微立马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说什么做什么。
陈予书把花洒取下,等水温合适了,才淋湿头发,然后取沐浴露,揉成泡沫,仔细抹上头发。
陆微后背靠着墙,弯着腰,手攥着陈予书衣服下摆,头一点一点的,似乎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陈予书本想提醒她闭眼,见状,忽然感觉不用了。
泡沫冲到一半,陆微冷不丁抬起了头,泡沫混合着水,一下流进了眼睛,受到刺激,陆微立马闭上眼,难受地哼了起来。
别动。陈予书迅速取来干净纸巾,托着陆微下巴,凑近,小心给她擦拭眼睛,好点了吗?
下一秒,陆微睁开眼,不知是不是被水雾浸透了,湿漉漉的,明亮如星。
陈予书猝不及防,呼吸一顿,大脑瞬间空白,潮湿的雾气似乎迷了眼,她一时看不清陆微眸中颜色。
陆微直直看着她,忽然开口喊她的名字。
陈予书心脏随之一跳,平复气息问:怎么了?
书书,我最喜欢你了。
陈予书拿着花洒的手一紧,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怕暴露什么,她只简单地发出个音节询问:嗯?
陆微直视着她,语气无比认真,你是我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
陈予书缓慢地眨了眨眼,想尽力忽略掉最后两个字,但被捧高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一点点下跌,又酸又胀。
朋友。
她嘴唇嚅喏了下,重复着这两个字。
简单一句话,却像是给她判了刑。
这是我最好的朋友,陈予书。
陆微总向别人这么介绍她,少年不知情时,她很是欢喜,以为这是对她的偏爱,重要、唯一,但渐渐地,这样的修饰词与名词,却成了她无法改变的身份,无法挣脱的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