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花小小的,也不香。
裴曜同他贴得近了一点:“我觉得好看,我想看。”
幽采脸埋在枕头里,说看情况,可能会开花,也可能不开。
裴曜:“那我等着。”
幽采见裴曜贴上来,用脸贴着他的脸颊,带着点没脸没皮的蛮横道:“不开的话我就一直等,白天等,晚上也等,等到开花为止。”
“等到明年春天没关系。”
幽采埋在枕头里的脸抬起,慢吞吞地让裴曜赶紧睡觉,说完还伸出一根藤蔓,将灯给关掉。
“啪”地一声过后,狭窄的卧室瞬间变得漆黑一片,只有窗口处透了点朦胧的光,投下两道窗框的阴影。
裴曜安静了一下,又凑上去,贴着幽采,叫着幽采的名字。
幽采睁开一只眼,问怎么了。
裴曜说自己头疼得睡不着。
幽采有点紧张,问他:“那怎么办?”
裴曜用着跟刚才一样没脸没皮的语气,像是自言自语道:“说不定有人亲一下就好了。”
“亲一下就不疼了。”
他贴着幽采的脸,学着幽采以前要他亲的样子,同他鼻尖抵着鼻尖耍赖一样道:“亲一下可不可以?就一下,轻轻的,就亲一下好不好?”
“好不好嘛?”
黑暗中,裴曜磨了大半天,幽采也没有说话。
正当他带着点遗憾的失落钻进被子时,黑暗中的幽采稍稍直起了身,捧着的裴曜的脸亲了一口。他亲得有点很实在,软软的唇压在高挺的鼻梁上,在漆黑中发出一声响亮的“啾”。
“……”
两分钟后,安静如鸡的裴曜回到被窝里,脸有点红。半晌后,假装沉稳地替幽采掖了掖被角,然后偷偷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露出另一个有点傻的笑。
原来在恋爱后的三个月零二天,他仍旧会为了一个吻而感到悸动。
————
幽采又小又窄的家里多了个裴曜。
明明只在家里住了几天,东西却多得不行。
裴曜买了新的拖鞋,新的牙刷,偷偷同幽采拖鞋和牙刷摆在一起。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无比勤奋地给幽采煮泥巴汤。
幽采有点担心,同裴曜说:“真的不去医院吗?”
正在厨房里奋力捶着泥巴的裴曜立马扶着砧板,嗓音虚弱地说自己头疼,走不动路,下楼容易摔死。
幽采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坐在椅子上,没一会就听到裴曜捶着泥巴捶得嘭嘭响,穿着他的白色背心,手臂肌肉隆起山峦一样的线条。
第三天早上,黄胜顺道来接幽采上班,把车停在楼下等着幽采。等了两分钟,正好想上厕所,于是上楼打算在幽采家里方便。结果一敲门,穿是着宽松短袖和长裤的裴曜给他开门,对视的那瞬间,双方都愣了一下。
两分钟后,在厨房煮着泥巴汤的裴曜频频回头,望着坐在沙发上的黄胜。
当初黄胜把他误以为是油菜花精才把幽采托付给他,要是知道了他只是个人……
在卧室里迷迷糊糊醒来,踩着拖鞋下床,头发乱糟糟的幽采挠着锁骨,锁骨有几个地方总是莫名其妙很红,也不知道哪里爬来的虫子,连他的人形都要啃。
他挠了两下,一推开卧室门就看到了客厅里的黄胜,同他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幽采愣了愣,下意识打了个招呼,黄胜欣慰朝他道:“裴曜一大早就在给你煮泥巴汤,有他这样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
要不怎么说还得是跟同类在一起呢。
换做是人类,哪里会大早上对泥巴又捶又捏,还兑水熬汤。
幽采听到这话,有点心虚地含糊应了几声,脖子都被挠红了,也没说出两句话。
十分钟后。
幽采坐在餐桌前吃早饭,裴曜带着几分拘谨地坐在幽采身旁,给自己也盛一碗泥巴汤。
黄胜去逗电视柜的几盆小盆栽,乐呵呵道:“你们俩什么时候住在一起的?也不说一声。”
“现在连小花小草都带回家养上了。对了,裴曜,我跟你说啊,这些草都是我前阵子特地去店里买的,放在公司,让它们有事没事跟幽采说说话。”
“他今年刚化成人形,入了秋时常犯困,你从前刚化成人形那年,入了秋是不是也同他一样犯困?”
裴曜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泥巴汤,还在踌躇着到底要不要跟黄胜坦白他是人类这件事,一旁的幽采就装模作样道:“他从前也这样,也犯困的。”
黄胜朝着小盆栽嘬嘬嘬了几声,扭头道:“那你得好好跟裴曜请教请教,怎么做到入了秋还精精神神的,他成的人形早,比你有经验。”
幽采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自己一定好好问,一旁的裴曜有点愣怔,没有想到幽采会替他在黄胜面前隐瞒他是人类这件事。
喝完泥巴汤,幽采跟着黄胜下楼去公司上班。
黄胜一路心情很好,开着车时不时跟着音乐唱上几句,还问幽采前几天有没有看到裴曜的原形。
幽采前几天开心得不行,高高兴兴地跟他说过几天就要跟裴曜一块滚床单授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