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当务之急并非愁锁双眉,消极地苦闷,徒自谈论问题无法解决,而是必须付诸行动,立即行动,越快越好。无论如何必须下定决心,不管是去干什么,或者……
“或者就干脆放弃生活!”他突然发狂般地大叫起来,“驯顺地接受命运的安排,不管它究竟怎样,永远扼杀心灵里的一切,放弃一切行动、生活和爱的权利!”】
白兰站在高高的白墙下,顶着微翘的白发,照着通亮的白灯,无垢的指尖在黑团似的“爱”字上反复涂抹、摩挲,像是这样就能清除“污迹”。
绵长的呼吸锁在面甲里烘热了冷铁。白兰合上纸张被自己刮花的书本,抚上面前依旧不透光的墙面,视点落在曾被唇齿的热气染上白雾的地方,忽然便有些想吃甜软的棉花糖了。
他轻而易举地解开了后脑上本需由他人帮助才能弄开的复杂暗扣,取下面具后从自己五花八门的糖库里找出最普通的原味白棉花糖,小巧的圆柱体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间柔韧地压缩。他把棉花糖放到唇边,却并未张嘴吃下,而是就那么贴于唇角,嗅着丝丝缕缕的甜味,似想看看它要用多久才会被灼烫的吐息和炙热的体温融化。
沢田纲吉发现放在口袋里的糖果已经有了被高温热化的迹象,他这才找了片阴影站定,撕开包装将塌软的棉花糖囫囵吞枣地塞进嘴里。
大抵确实想放松放松。他打开终端找到新增的联系人拨出,没过多长时间久保丸户便赶来了更生设施。
“久等!”
男大学生一边招手一边爽朗地跑了过来,沢田纲吉正了正墨镜道:
“你来得很快,我没等多久。”
“嘿嘿,实不相瞒我就住在这边,更生设施附近房租一直很实惠。”
久保错开视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贼心不死地开着玩笑:
“没想到您今天能腾出空,早知道就把party安排到这……”
他目光游移,不经意看到青年的手,余下的话便被另一句急切的惊呼掐断了:
“你受伤了?!”
久保拧眉一把抓过沢田纲吉的右掌,宛若在扼腕,甚至是震怒,震怒于那本该完美无瑕的艺术品身上陡生的裂纹,该死的破损。他难以接受似的来回翻看青年的掌心、掌背,并与另一只完好的手反复对比,极为痛惜般,想要立刻找出补救的办法。
沢田纲吉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受伤了还有些奇怪,随着久保的动作他才注意到手上先前拔除倒刺造成的豁口因强拆椅子而被刮擦扩大,眼下已经有些恶化,开始红肿,放在白皙修长的手上无比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