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紧握成拳,又慢慢松开,咧嘴笑道:“没事的姐,我还有爸妈留给我的私产,这笔钱的漏洞我会补上。对了,巡捕房扣押的机器怎么说?我们是正规渠道进口,错不在我们,错在漕运,他们什么时候能把机器还给我们?还有苏州运来的那三十台机器,这都大半天了,送去厂里了吗?”
他战术性抛出关于机器的问题,也是想借此躲避安镜的问话。
问他为什么对卡恩动手。
不过就算安镜问了,他的答案也跟昨晚一样。
“昨晚我让陆诚带人去接应了,上午东奔西走忙着你的事,还未与他联系上,我们现在就是去厂子那边看看情况。”
安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闭眼抬手按了按,安熙的视线越过她抬起的左臂,看到她右手缠着的蓝色丝帕渗出了暗红色的血迹。
他抓起她的右手腕,语带怒气地问道:“姐,你的手……怎么弄的?谁伤的?卡恩那个混/蛋吗?”
“不是。”安镜挣脱开,用审视的目光看向他,“倒是你,人在巡捕房就敢打他,总得给我个正当的理由吧?”
“事情刚出,那么巧他就出现在巡捕房,新机器被扣的事我严重怀疑是他搞的鬼。一见到他我就怒火攻心,就……打了。”安熙眼神飘忽,低头不敢再看他姐。
“怀疑?有证据吗?无凭无据就动手伤人,伤的还是有后台的洋人,你想过后果吗?”
后果,他当然想过。
赔钱,关几天。
他就是要打草惊蛇,要让卡恩调查他的动机,他才好反向追查,找出当年福和饭店爆/炸案系卡恩所为的有力证据,让他为自己的恶行付出惨痛代价。
留学时,在一次执行秘密任务中,他偷听到了卡恩跟友人炫耀他在沪海操纵的爆/炸案,原来父母不是死于意外,而是死于一场阴/谋。
可他身份特殊,再痛恨卡恩,也只能逼迫自己将仇恨掩藏。
回国后,只要有卡恩出现的场合,他都不会去,他怕自己情绪失控。
至于最初接受蔚音瑕的接近和讨好,也并非像他跟安镜说的那样,是为了靠联姻帮安氏拉拢理事会人脉。
早在与戚老板接头后,他就从戚老板那儿获知了蔚正清跟卡恩私下交往甚密的信息。
借助组织的情报暗线,顺藤摸瓜往前倒溯,他对蔚正清是否参与了那场爆/炸案也存了疑心,所以才想将计就计跟蔚音瑕订婚。
一来能为自己打掩护,二来能有更多进入蔚家的机会查找线索。
后面碍于安镜的大力反对,他才放弃了。
再加上打着生意合作的旗号跟戚老板和如月的接洽成了明线,他也不便再紧盯蔚家,以免多生事端。
眼睁睁看着仇人卡恩在沪海风生水起,还与安氏作对,安熙不想再坐以待毙,他需要帮手。